翌日,藕香舍门前没见着那粉色铁皮车,却停了一辆小巧玲珑的马车。
金叮金铛一人一边驾车,等夏嬉嬉来落座。
夏嬉嬉换好衣裳,绕着紫姨太往外走。
“自昨晚回来,我一句都不曾责问你,你老躲着我做什么?”紫姨太面含愠色。
夏嬉嬉撅着嘴,默不作声。
“日后再遇着事儿,能凭嘴说清楚便不要冒然动手!”紫姨太喝道。
“嗯,知道了。”夏嬉嬉赶忙应了,快步出门。
一连数日,她都是乘坐单人马车上学。
不与金迎蓉等人碰面,免了不少闲杂是非。
转眼到了休假日,夏盈盈带着一行人,还有大箱小包的行李,准备走水路去苍芜村。
天还未亮,夏嬉嬉便早早起身,同紫姨太送阿姊到港口,回来时哈欠连天,又躺下继续睡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眼睛一睁,只见金元宝悻悻然站在床头:“你可真贪睡,说好了今天要去修道部,莫不是又忘了?”
“几时了?”夏嬉嬉揉着眼坐了起来。
“你再睡半时辰,刚好能赶上用午饭。”元宝说着,将一套灰不溜秋的衣裳扔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夏嬉嬉捻起衣裳,仔细瞧了瞧。
“我从前的几件旧衣,暂借你用来扮作假小子,以免引人耳目。快换上吧,我去外头候着,记得把头巾包好!”
金元宝说罢,甩手出去了。
夏嬉嬉虽有不解,却还是换上了那身衣裳,顺手拿了块桌上的酥饼,先吃两口垫垫肚子。
金元宝见她出来的样子,点点头闷笑了一声。
“怎还不走?”夏嬉嬉擦了擦嘴边的饼渣,催促道。
“你倒反过来催我了!”金元宝佯装不满,背着手在前引路。
二人行至荷塘边,见一黑衣人守着艘乌篷船,候在岸边。
金元宝跳上船,招呼夏嬉嬉快些。
待二人落定,黑衣人方解开绳索撑船。
“这是要去往何处?”夏嬉嬉感觉方向不对,问道。
“对面,南宅,那里原是二伯的居所,后来改作了善堂,收留着数百号人呢。但不白收,他们每天要做很多事,包括后山清净台的一些杂务。”金元宝解释。
“数百人?”夏嬉嬉探头朝外张望,先前听闻南宅二老爷在后山修行,还以为宅子是空着的,没曾想竟住着这么多人。
此时,船渐渐靠岸。
二人下船,行走数步,便见不远处的院墙有扇角门半掩着。
门内传来阵阵妇人的喧笑闲谈声。
“我来的时日浅,您老可别诓我!要说这烟大姑娘是金家二老爷的亲闺女,谁信呢?”
“信不信由你!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当时闹得可是满城风雨!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也正常!”
“那……看在我连日买酒孝敬您的份上,给我讲讲呗!”
“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就是烟大姑娘的娘,与金家二老爷曾是同窗,自幼相伴,授老太太的意结了亲。原本是一段佳话,孰料烟大姑娘出生后,二老爷就像着了魔似的,非要出家修行!谁都拦不住!后来,大老爷想了个法子……”
妇人压低了声音:“给二老爷下药,让夫人怀上嫡子,兴许能把二老爷留住……可二老爷道行高深,硬是撑住了,坐怀不乱!自那后……夫人便落下心疾,精气神一日不如一日,最后郁郁而终……”
“哎呦!您还说不是瞎编的!哪有这种事儿……”
话未说完,金元宝一脚踹开木门。
门内是一方后院,入口石径处散落着一地的瓜子壳和纸牌。
两个妇人看清来人,吓得扑通跪下。
年长妇人谄笑道:“给爷请安,爷今日怎得有空过来?老身这就进屋通报。”
说罢,她脚底生风,疾步而去,留另一妇人好生不自在地扭捏着。
金元宝斜了她一眼,问:“大姑娘忙完了没?”
“大姑娘义诊……不收钱!大清早来了好些人,队伍都排到街市上去了!这会子……应……看完了吧……”妇人支支吾吾,神色慌张。
金元宝收回余光,冷下脸,袖子一甩,径自往里走。
夏嬉嬉跟在他身后,进了一间屋舍,朝二楼走,大概在二楼半的位置,随他撩起门帘进去了。
一股浓郁的药草香气扑鼻而来,夏嬉嬉未及反应,便听到熟悉的清脆笑声:“哟!稀客呀!险些没认出来!快坐!”
竟是烟冉姑娘?
夏嬉嬉惊愕地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她端来一盘点心和两杯茶:“这里可比不得东宅,随便吃些,茶还是不错的。”
“嗯好。”夏嬉嬉忙捧起茶杯抿了口,发觉意外地醇香,忍不住一饮而尽。
“哎,在我这儿倒也罢了,若是在东宅,可千万不能这般牛饮,她们会笑话的。”烟冉笑着摇摇头。
“我也不知怎的,在东宅从未这样急饮过茶水。”夏嬉嬉放下茶杯,解释道。
“为何……我尝不出元阳哥哥所种的茶……”烟冉歪头自语,忽而神色黯然下来,“或许……你们都是接近道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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