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谁叫你们出身都差不多,是那等地里头刨食的泥腿子呢!”
孙志远用力咬了咬嘴唇,离开座位走到几个人面前。
“他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他平日里鲜少在这些人面前说话,此时心中不忿,但说话的声音仍然不大。
那几人有没听清,起着哄凑过来追问:“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大点声能要了你的命怎的!”
孙志远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
“景琛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他也没有吹牛!!”
他简直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大吼出声。
刚刚故意把耳朵往前凑的吴阳成,登时被震得从椅子上掉下去。
“你他娘的吼什么吼!?”
然而,狠狠这般大叫出声了的孙志远,却觉得像是将这三个月以来压抑着的浊气,全部吐出了胸腔。
一时间神清气爽。
孙志远毫不理会身后众人那一连串的吼叫与咒骂,他带着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放松又畅快的笑容,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将自己的椅子重新扶正,坦然的坐了回去。
吴余几人见他如此形状,更觉今天这是走了狗屎运。
一个个的全都不正常!!
此时,府学教谕办事斋中,王景琛正与陈教谕、刘学正以及数名甲班教授几人对面而立。
几人中间的案上,放着几页答题纸,正是王景琛此次季考的答卷。
先生们无不面色严肃。
甲班教授刘伯阳,乃是教授府学一等生的教授。
此时在场之人,俱都神色各异,只因他们已然连续十几次考校此子五经片段,以及十余处《周礼》《周易》经义片段。
不仅这个学生,可以任他们在两兼经与五经当中挑选段落,都能第一时间流利背诵。
甚至当他们现场分别从《周礼》《周易》两经之中出经义阐述提问,这个不过十岁的陵原案首,都能几乎不需要思索的说出经义的义理,名家的注疏阐发,以及他自己对义理的理解!
相当于毫不磕绊的,当着所有人的面,现场对了十几道大义!
好么,如今这些府学之中的教授,丝毫不再怀疑。
这个十岁的少年人,果如他自己同丁酉班教授所讲的那般,五经通读,兼修两经!
这……
这绝对是天纵之资!
有人赞叹,有人惊艳,有人似乎不太敢相信,有人想要再在这个少年人身上发掘更多的可能。
甲班教授刘伯阳问:“你卷中所言‘漕运承包’,简直闻所未闻!此乃国脉所系,岂能如你所说,由商贾承包?倘若承包之人中途卷款潜逃,或遭风浪倾覆,误了军国大事,此等泼天大罪,你一个稚子可能承担?”
王景琛从容拱手:“先生所虑极是。故而学生文中提及‘资格审核’。欲投标者,需有雄厚资产为抵押,并寻得殷实铺保作保!”
刘伯阳又追问:“你所谓‘漕运保险’,岂不是鼓动商人从国难中牟利,与民与国争利,圣人之训何在!”
王景琛当即作答:“此非与民争利,而是‘与民共担风险,共享太平’,况且‘以利驱民,以成国事’,何乐而不为?”
刘伯阳稍稍停顿,又问:“你主张海运,海上风浪莫测,如何确保航线安全,这又岂是空谈能解决的?”
王景琛不假思索:“先生,学生并非空谈。其一,可重金招募闵浙熟悉海况之老舵手,以其经验规避风季,选定航向,其二,可仿照前朝,绘制精良海图,并鼓励海商献图,予以重赏……”
他思路流畅,分别从人才、技术、信息到试点策略,环环相扣,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可行性方案。
话音才落,不待现场众人再发问,陈教谕自席上站起,一锤定音。
“此子之策,绝非空中楼阁,而是步步为营,皆有落实之径。其思虑之周全,远超寻常策论,已然近乎……朝廷的案头规划了!”
“诸位不必再问。”
陈教谕面向王景琛:“尔以十岁之龄,通读五经,更兼治两经。面对众位教授的当面论经与对策,全程才思敏捷,对答如流!更难能可贵的是,你已然在理解时务策的基础上,懂得不尚空谈,唯务实而论,见解超卓,实为我大周百年之良才!”
他为自己曾经的自大与忽视感到阵阵惭愧,好在良材自有其擎天之道,无论如何难也遮蔽。
他双眸闪动着久违的热情,望着眼前的十岁少年。
“即日起,王景琛,擢升甲一班,晋一等生!”
“此等少年英才,若久困于我等府学,无异于暴殄天物。”
“我会亲自向京兆府府衙刘功曹与太学范祭酒写信,为王景琛申请直入太学的资格!”
这一刻,满堂寂静。
这些无比丰富的先生们,消化着胸中的震惊。与此同时,他们更清楚的是,整个京兆府府学,即将如他们一般,为此子惊艳!
当一上午心不在焉的课业终于宣告结束,府学各班学子们步出教室,准备去往膳堂用午饭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经济博士考科举,开局卷哭众少爷请大家收藏:(m.20xs.org)经济博士考科举,开局卷哭众少爷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