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空气里还弥漫着革命的热忱,白颖宇却已收拾好了行囊。成为同盟会的创始会员和资助人,这趟东渡之行的目标已然达成,眼下最要紧的是返回北京,将同盟会的联络网与自己的产业对接起来。
临行前夜,黄克强特地来到旅馆,两人就着一盏油灯,细细商议联络的法子。
“修合兄,往后国内的消息,该如何传递?”黄克强问道,语气里带着郑重。
白颖宇从怀中取出一枚特制的印章,上面刻着“永丰”二字,侧面是一朵简化的稻穗纹。“这是永丰号的信物,分号的掌柜见此令牌,便知是自己人。”
他又铺开一张纸条,写下几个地址:“北京永丰号总铺的陈之安,天津分号的王掌柜,奉天柳子河的季宗布,都是绝对可靠之人。若有消息要传,可通过他们中转,暗号用‘新米上市’代指会议,‘杂粮短缺’代指急需经费,‘账目核对’代指人员接头。”
黄克强一一记下,又问:“经费方面,若是急需,该如何告知?”
“可发电报至北京永丰号,只说‘关东有新货,需银若干’,陈之安见了便会按数筹备,通过天津港的商船转运至日本,由田木一郎接应。”白颖宇补充道,“寻常开销,我每月会让天津分号汇五千两到东京的洋行,记在田木一郎名下,你们随时可取。”
这些安排缜密周全,黄克强看着白颖宇,眼中满是感激:“修合兄考虑得如此细致,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都是分内之事。”白颖宇摆摆手,“同盟会初创,万事开头难,我能做的,便是让诸位在前方奔走时,无后顾之忧。”
他顿了顿,又道:“我在东北的团练,眼下虽只有三百人,但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熟悉地形,武器也齐全。若日后有需要,可让季宗布调度,只是调动前务必提前通报,免得露了行迹。”
黄克强重重点头:“修合兄放心,非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用。”
两人又聊了些国内的局势,从京城的官场动向,到地方的民生疾苦,白颖宇将自己所知的一一告知,这些来自民间和商界的一手信息,对同盟会制定策略极有价值。
油灯的火苗跳动着,映着两人凝重却又充满希望的脸庞。窗外的月光透过纸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仿佛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微光。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白颖宇站起身,将铜令牌递给黄克强,“此去路途遥远,保重。”
“修合兄也多保重。”黄克强接过令牌,紧紧攥在手里,“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次日清晨,白颖宇带着十名护卫,登上了返回天津的邮轮。站在甲板上,望着渐渐远去的东京湾,他心中感慨万千。不过短短数日,他的人生轨迹已然改变——从一个专注于产业扩张的商人,变成了投身革命洪流的参与者。
海风拂面,带着咸湿的气息。白颖宇知道,往后的路会更加凶险,既要打理遍布各地的产业,又要隐秘地为同盟会输送支持,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但他不后悔,看着远处翻涌的浪花,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中国正在孕育。
邮轮驶入公海,白颖宇让人取来纸笔,给陈之安写了封信,嘱咐他做好接应准备,同时让季宗布加强柳子河的防备,密切关注奉天的局势,若有风吹草动,及时通报。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靠在栏杆上闭目养神。从东京到北京,从革命理想回到现实产业,他需要尽快切换状态,应对接踵而至的事务——东北的新米即将运抵京城,美国的白景双还在等待他的指示,小站的白景武也需要持续的支持……
每一件事都关乎白家的未来,也隐隐与那个动荡的时代紧密相连。
数日后,邮轮抵达天津港。白颖宇换乘马车,日夜兼程赶回北京。当熟悉的城门出现在视野中时,他勒住缰绳,回头望了一眼东方的海平面,那里是东京的方向。
“走,回家。”他低声道,策马入关。
北京的胡同里依旧人声鼎沸,永丰号的伙计们正在忙着卸货,白家老宅的炊烟袅袅升起。一切似乎与他离开时并无二致,但白颖宇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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