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这几日白颖宇和黄克强互相交流,白颖宇敬佩黄可强的英雄了得,黄克强称赞白颖宇的商道天赋,对双方都有了一个深度的了解,一日黄克强撑着油纸伞,沿着石板路匆匆往白颖宇下榻的旅馆赶。他的长衫下摆已经湿透,却顾不得许多——今日同盟会核心会议上,大统领亲口提出要吸纳白颖宇入会。
“白先生,大统领想见你。”黄克强推开门,顾不得擦雨水,直奔主题。
白颖宇正在灯下翻看《民报》创刊号,闻言起身相迎:“可是为了入会之事?”
“正是!”黄克强眼中闪烁着激动,“大统领说,像你这样既有家国情怀,又懂商道运作的人才,同盟会求之不得。”
白颖宇望着窗外的雨幕,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他抬眼时,眸中已有决断:“我早说过,永丰号的分号就是诸位的联络站。只是……”
“只是什么?”
“我想为革命做的,不止是捐钱。”白颖宇从袖中取出一张东北地形图,“柳子河的团练已扩充至三百人,全是精挑细选的猎户。若诸位信得过,我可将他们编入革命军序列。”
黄克强接过地图,指尖微微颤抖。东北的黑土地上,红笔圈出的良田与山林,每一处都标注着储量:“这是……”
“长白山的参场,辽河平原的粮仓,大兴安岭的皮毛。”白颖宇将茶盏重重放下,“这些产业每月能为同盟会提供两万两白银,足够支撑两三千人的军费。”
雨声突然变大,黄克强望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仿佛看见革命的火种在白山黑水间蔓延。他忽然握住白颖宇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大统领说,若你愿加入,可担任经济总长。”
“不必。”白颖宇摇头,“我只要个虚职,方便在商界行走。”他取出一方玉印,上面“修合”二字苍劲古朴,“这是我的表字也是代号,联络不要写真名就叫俢合就好,取自祖训。往后与诸位联络,以此为凭。”
三日后,同盟会总部。
白颖宇站在孙中山先生面前,接过烫金的入会证书。证书上的墨迹未干,孙中山握着他的手,目光如炬:“白先生此举,胜过十万雄兵。”
“孙先生言重了。”白颖宇谦逊一笑,“我只是做了商人该做的——囤积粮食时,我囤的是天下粮仓;结交朋友时,我交的是救国之士。”
窗外,秋雨渐歇。白颖宇知道,从今日起,他的商号将成为革命的血脉,他的船队将满载弹药与希望,而他的名字,也将与这个时代最耀眼的星辰们并肩。
回到海淀庄子时,陈之安正在核算东北新米的运单。白颖宇将入会证书锁进保险柜,忽然想起什么:“景双在美国来信了吗?”
“刚收到电报。”陈之安递上译稿,“少爷说已在唐人街站稳脚跟,还并购了一家小型纺织厂。”
白颖宇看着电报上的“纺织厂”三个字,嘴角勾起。他在东北埋下的粮食种子,儿子在美国播下的工业火种,终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绽放出新的生机。
秋雨敲打窗棂,白颖宇铺开宣纸,饱蘸浓墨写下十个大字:“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这是白家祖训,也是他对革命的承诺。
此刻,他仿佛看见辽河平原的麦浪与东京湾的炮火交织,听见大兴安岭的伐木声与黄埔江的汽笛声共鸣。属于白家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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