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云锦城的路,唐不二走得心满意足。
他没亏待自己,花重金雇了全大乾最宽敞的马车。
车厢里铺着三层厚实的顶级鹅绒软垫,整个人陷进去,连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懒劲儿。
角落的小铜炉里,上好的银丝炭无声燃烧,没有半分烟火气,只一味散发着融融暖意,将初冬的寒气严丝合缝地隔绝在外。
身边的小几上,食盒敞着。
京城福满楼的头牌糕点码放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温着一壶三十年的醇厚女儿红。
他怀里,那沓沉甸甸的银票用一方丝绸手帕裹了足足三层,正紧紧贴着胸口的皮肉。
那股温热又踏实的触感,让唐不二觉得,人生总算回到了它本该在的轨道上。
一条混吃等死,安逸富足的正确轨道。
至于什么天下第一的名头,什么北莽王庭的野心,都见鬼去吧。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滚回自己的“有间客栈”。
去听阿七那个小兔崽子在耳边聒噪斗嘴。
去闻老周的铁锅里飘出的饭菜浓香。
再去看张子墨那个穷酸秀才,一边念叨着之乎者也,一边把账本算得一塌糊涂。
那才是他唐不二,该过的好日子。
马车行进在一处名为“断魂坡”的林间小道。
车轮碾过厚厚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安逸得让人眼皮打架。
突然,车夫猛地一勒缰绳,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
“老……老板!”
马儿随之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前蹄焦躁地刨着地。
“前面……前面有人在厮杀!”
唐不二正捏起一块晶莹的桂花糕,准备塞进嘴里。
闻言,他的动作一顿,眉头不耐烦地拧成一个疙瘩。
他懒洋洋地掀开车帘一角,眯缝着眼朝外看去。
只一眼,他就想把帘子重新放下来。
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尘土飞扬,杀气冲天。
刀光剑影搅动着林间的落叶,撕裂了冬日的宁静。
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中年男人,面容阴鸷,浑身散发着凶悍气焰。
他的招式大开大合,掌风如刀,割得人脸颊生疼,正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对年轻男女已是浑身浴血,狼狈到了极点。
可他们依旧死死咬着牙,剑法中透着一股宁折不弯的韧劲,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苦苦支撑。
“君凌川,牧云归,把青龙令交出来,本座留你们一个全尸!”
锦袍男子的声音如同炸雷,裹挟着雄浑的内力扩散开来。
他猛地向前一踏,一掌隔空拍出。
空气被他掌力推出了肉眼可见的波纹。
年轻男子君凌川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横剑抵挡。
“铛!”
一声脆响,他的长剑寸寸断裂。
那股无可匹敌的掌力结结实实地印在他胸口。
君凌川整个人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在空中喷出凄厉的弧线,重重砸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唐不二正准备放下车帘。
他已经决定了,吩咐车夫绕路。
麻烦。
天底下最让他厌恶的东西,就是麻烦。
可“青龙令”三个字,却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的耳朵。
他往嘴里塞点心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他嘴角的肥肉不自觉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青龙令?
这都什么年代了。
怎么还有脑子被门夹了的蠢货,在满世界找这个他当年随手丢掉的破烂玩意儿?
“师弟!”
牧云归发出一声悲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顾一切地转身,张开双臂,用自己孱弱的身体挡在了重伤昏迷的君凌川身前。
直面那个锦袍男子的致命一击。
“不知死活!”
锦袍男子,天龙会帮主慕长风,眼中杀机毕露。
他五指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径直抓向牧云归的天灵盖。
这一爪若是抓实了,就是一颗最坚硬的头颅,也要被当场捏得粉碎。
牧云归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唐不二重重地叹了口气。
被人冒名顶替,在京城演了那么一出糟心的大戏,他本就憋着一肚子无名火。
现在,回家的路上,又撞上这群不长眼的货色。
真是……晦气。
绕路太麻烦,等他们打完也吵。
还是让他们永远闭嘴最省事。
就在慕长风那灌注了十成功力的利爪,即将触碰到牧云归发顶的瞬间。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没有预兆,没有破空声,甚至连一丝风的流动都没有。
一道胖乎乎的影子,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慕长风的面前,像是一开始就在那里。
啪!
一声耳光。
这声音算不上震耳欲聋,却清脆得过分,响亮得诡异。
它盖过了林间的风声,盖过了远处马儿的嘶鸣,清晰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仿佛是在脑子里直接炸开。
牧云归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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