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正忙着帮研究小队调试能量分析仪器,指尖在仪器面板上快速跳动,屏幕上的数据流随之不断刷新。
可她的目光,却总不由自主地用眼角余光瞥向不远处的陈小兰——这位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导师,此刻正独自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神色晦暗不明,周身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气压,显然是遭遇了某种众人不知晓的状况。
青雀心中虽满是疑虑,却也清楚陈小兰的性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对自己的私事更是讳莫如深,不该问的绝不能多问,否则只会自讨没趣,甚至可能引来训斥。
她只能强行压下心头的好奇,迅速收回目光,专心投入到手上的调试工作中,指尖的动作愈发精准,不敢有丝毫分心。
一旁的青衣刚架好一台便携式能量探测器,拧好固定支架的螺丝。
见研究小队的人都在各自忙碌,张成带领的王灵官护卫队也正专注地警戒着四周的密林,便猫着腰悄悄凑到青雀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问道:“青雀,你说陈导怎么对空间方面的研究这么执着啊?咱们研究院研究方向那么多,生物、能源、武器哪块不比空间好突破,而且现在构建装备不也是非常热门的研究项目吗?她偏揪着空间的课题不放,连这次来荒野之林,也是冲着那道异常空间信号来的。”
青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指尖悬在仪器按钮上方半秒,随即又恢复了流畅,一边调试仪器参数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以前也旁敲侧击问过她一次,想探探口风,她却只说等我实力再强些,接触到更高层级的知识,自然就知道了,然后就没再多说一个字,语气里的疏离感根本不容我再追问。”
“连你都不知道?”青衣一脸不可思议,下意识捂住嘴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不远处的人听见,“那你这十年岂不是白跟在她身边了?不过我倒是听研究院的杂役阿姨闲聊时说过,陈导以前做起研究来,比现在疯狂多了,简直是不要命的程度,为了收集第一手数据,连高阶异兽巢穴都敢孤身闯进去。”
“你这个八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青雀瞪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又偷瞄了陈小兰的方向一眼。
见她仍在低头沉思,完全没注意这边的动静,才暗暗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她收养我是在十年前,那些疯狂的事迹都是她更早之前的事了,我确实不清楚。不过从研究院几个资历深厚的老研究员口中,我倒是依稀听过几句,说她以前的研究好像出过一次大岔子,之后就变得更加偏执了。”
青衣的好奇心瞬间被勾到了顶点,脑袋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要贴到青雀耳边,小心翼翼地追问:“那些老人怎么说的?是不是有什么惊天大秘密?比如研究失败搞出了什么空间意外,或者触及了什么禁忌?”
“咳咳。”就在青雀刚要组织语言开口的瞬间,旁边突然传来两声刻意的咳嗽,硬生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两人心头一紧,猛地转头一看,正是青岚站在一旁,眼神飞快地示意她们赶紧看向身后——不知何时,陈小兰已经转过身,正朝着她们这边缓步走来,神色依旧冰冷,看不出丝毫情绪。
青雀和青衣瞬间收敛了所有神色,连忙收回心思,装作专心调试仪器的样子。
青雀指尖在面板上飞快滑动,故意调出一串复杂的能量曲线;青衣则拿起扳手,假装在紧固探测器的接口,手上的动作都下意识快了几分,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生怕露出破绽。
陈小兰却没有停留,目光扫都没扫她们一眼,仿佛眼前的两人只是空气,径直从她们身后走过,脚步未停地来到了虚空树界的屏障之外。
她停下脚步,目光死死盯着屏障内那座宏伟的云阳树屋,眼神中闪烁着探究与痴迷,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直到陈小兰的身影走远,彻底将注意力放在了屏障上,青雀和青衣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明显的后怕。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青岚,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刚才若不是青岚及时用咳嗽提醒,她们在背后议论导师的事情被抓包,少不了一顿严厉的训斥,甚至可能影响到后续的任务分配和在研究院的处境。
可青岚却没注意到她们的目光,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视线紧紧跟随着陈小兰的身影,最终落在了屏障之内那座散发着淡淡金绿光晕的云阳树屋上。
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有疑惑,有探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异样情绪,仿佛这座树屋,唤醒了她某种沉睡已久的记忆般,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另一边,张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眉头微微皱起。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一名护卫队骨干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吩咐道:“加强警戒,尤其是陈导身边的防护,她现在心思不稳,很可能做出冲动的举动,别出什么意外。另外,密切关注四位研究员的动静,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向我汇报,不许遗漏半点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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