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时节,器殿内热浪滚滚。韩风赤着上身,汗水沿着结实的肌肉线条滑落,在触及烧红的铁胚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他正进行着一次前所未有的尝试——对一块玄铁胚进行一百零八次折叠锻打。
“九十七,九十八...”旁边的弟子小声数着,声音中带着紧张。
每一锤落下,铁胚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火星如雨点般溅起,在昏暗的锻器坊内划出绚烂的轨迹。小火妖安静地趴在韩风肩头,只有当火候需要精确控制时,才会轻轻喷出一缕幽蓝的火焰。
这是韩风在研究《韩氏锻器录》时产生的想法。古籍中记载,上古匠师能够通过千锤百炼,让凡铁产生质变。他想要重现这种古老的技艺。
“一百零七!”
最后一锤即将落下时,韩风突然感觉到铁胚中传来一丝奇异的波动。那不是普通的金属鸣响,而像是某种生命的脉动。他福至心灵,这一锤没有用尽全力,而是如羽毛般轻轻点下。
“一百零八!”
锤落之时,异变突生。铁胚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整个锻器坊都被一道金光笼罩。待光芒散去,原本黝黑的铁胚已经变成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剑身自然浮现出流水般的纹路。
“百锻青钢剑...”韩风抚摸着剑身,感受着其中流淌的灵力,“成功了!”
这把剑与以往的任何法器都不同。它没有刻制任何阵纹,却自然蕴含着锋锐之气;它只是最普通的玄铁打造,硬度却堪比一些稀有金属。
“师兄,这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弟子忍不住问道。
韩风将长剑插入水中淬火,解释道:“每一锤都不是简单的敲打,而是在改变铁的内部结构。就像揉面一样,揉得越久,面团越筋道。”
但这个过程的艰辛,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知道。每一次折叠锻打,都需要精准控制力度和角度。稍有不慎,铁胚就会断裂或者产生暗伤。韩风为了掌握这个技巧,已经废掉了上百块铁胚。
“关键是节奏。”韩风开始向弟子们传授心得,“不能快,也不能慢。要找到铁胚呼吸的节奏,跟着它的节奏走。”
他让弟子们先从最简单的十锻开始练习。可即便是十次折叠锻打,也难倒了大批弟子。
“师兄,又断了...”一个年轻弟子沮丧地捧着断裂的铁胚。
韩风接过铁胚,仔细观察断裂面:“这次比上次有进步,裂纹少了三道。记住,第三锤和第七锤要轻三成力。”
在韩风的耐心指导下,器殿弟子们开始逐步掌握百锻法的要领。虽然还达不到一百零八锻的境界,但二十锻、三十锻的制品已经开始展现出非凡的品质。
然而,百锻法的推广也带来了新的问题。这种锻造方式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一个弟子一天最多只能完成一把三十锻的匕首。而宗门对法器的需求却在与日俱增。
“我们不能只追求品质,还要考虑产量。”韩风在器殿内部会议上提出这个问题。
众人陷入了沉思。确实,百锻法打造的法器品质极高,但效率太低,无法满足宗门的需求。
“或许...我们可以分工合作?”一个弟子试探着提出建议,“有人专门负责初锻,有人负责精锻...”
这个想法让韩风眼前一亮。他立即组织弟子进行试验:将锻造过程分为初锻、精锻、淬火三个环节,每个环节由专门的弟子负责。
试验结果令人惊喜。采用分工合作后,效率提升了三倍,而且因为每个弟子只专注于一个环节,技艺提升得更快。
但韩风很快发现了新的问题:不同弟子锻造的部件在组合时,经常会出现不匹配的情况。
“这是因为每个人的手感不同。”他苦恼地揉着额头。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韩风设计了一套标准的测量工具和操作规范。他要求每个环节的弟子都必须严格按照标准执行,偏差不能超过一根头发丝的厚度。
标准的推行起初遇到了很大阻力。有些老弟子觉得这是对他们技艺的不信任,但韩风坚持己见:“我们要的不是某个人打造的神兵,而是每个弟子都能打造的精品。”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当标准彻底落实后,器殿的法器质量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更加稳定。而且因为分工明确,新弟子能够更快地上手。
一个月后,器殿迎来了第一次大规模产出。一百把三十锻的青钢剑整齐地排列在广场上,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这些剑的品质完全一致,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就是标准化生产的力量。”韩风看着这些剑,心中充满自豪。
凌玄亲自来检验这批剑,随手拿起一把挥舞了几下,满意地点头:“品质稳定,锋锐度统一。器殿终于找到了量产与品质的平衡点。”
但韩风知道,这还远远不够。他望着锻器坊深处,那里放着他打造的那把百锻青钢剑。剑身上的流水纹路,仿佛在诉说着更高的境界。
“一百零八锻不是终点,”他轻声自语,“也许还有千锻,万锻...”
器殿的灯火彻夜不熄。在韩风的带领下,弟子们正在向更高的目标迈进。而这一切,都源于那次百锻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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