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云宗已是深夜。秦默独坐房中,秋水剑横于膝上。月光透过窗棂,在湛蓝剑身上流转,仿佛一泓活水。
你我有缘。秦默指尖轻抚剑身,触手温润如玉。剑柄处两个古篆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划破指尖,将血滴在剑身。鲜血触及剑刃的瞬间,秋水剑骤然发出嗡鸣,湛蓝光华大盛,将整间屋子映得如同白昼。
秦默闷哼一声,旧伤处剧痛袭来。三年前那场追杀留下的暗伤,此刻在剑气的引动下再度发作。鲜血自唇角渗出,滴落在剑柄上。
秋水剑的嗡鸣忽然变得急促,剑身光华流转,竟显出一丝慌乱。剑柄处的古篆发出温热,一股柔和剑气缓缓渡入秦默体内,试图安抚他紊乱的气血。
无妨。秦默拭去血迹,轻抚剑身,旧伤罢了,不怪你。
剑鸣渐弱,转为一种低沉的震颤,似在表达歉意。忽然,剑身光华凝聚,在秦默面前投射出一道模糊人影。
那是个青衣老者的虚影,须发皆白,目光如剑:小友能得秋水认主,可见剑心通明。老夫乃天剑宗末代长老,剑尘。
秦默肃然起身行礼:晚辈秦默,见过前辈。
不必多礼。老者虚影波动,老夫只剩一缕残魂,长话短说。你所得《流光剑诀》乃是天剑宗核心传承,可惜残缺不全。今日便传你前三式——流萤、逐月、破晓。
虚影并指成剑,三道剑意直入秦默眉心。霎时间,无数剑招心法涌入脑海,精妙绝伦,远超他以往所学。
此剑诀需以心御剑,人剑合一...老者声音渐弱,可惜你暗伤在身,难以发挥全力...
秦默凝神运转剑诀,旧伤处却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剑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险些失控。
静心!老者喝道,剑如流水,顺势而为!
秦默强忍剧痛,引导剑气沿特定经脉运转。渐渐地,疼痛缓解,剑气如溪流般温顺流转。他下意识并指成剑,一道流光自指尖迸发,在墙上留下三寸深的剑痕。
好资质!老者赞叹,可惜...虚影突然波动,时间不多,记住:剑冢之秘关乎天剑宗复兴,黑煞门所求正是...
话未说完,虚影骤然消散。秋水剑光华尽敛,恢复成普通长剑模样,只是剑身多了几道细微流光。
秦默抚剑沉思。方才剑尘长老未尽之语,显然暗示剑冢中还有更大秘密。而那柄刻有剑诀的短剑...
他取出短剑仔细端详。剑格处的蝌蚪文若隐若现,与《流光剑诀》颇有相通之处。难道这才是完整传承的关键?
窗外传来细微响动。秦默收剑推门,见小婉端着药碗站在月光下。
听到动静,来看看。她将药碗递来,加了月华草,或对旧伤有益。
秦默接过药碗。汤药温热,显然一直用文火煨着。他忽然想起剑尘长老的话:剑道孤绝,却非无情。
多谢。他轻声道。
小婉微笑:师兄早日养好伤,才能护着咱们青云宗呀。她肩头的碧眼灵狐歪头看着秦默,忽然跳下,叼来那柄短剑。
翠翠?小婉惊讶。
灵狐将短剑放在秦默脚边,用爪子推了推,碧眼望向剑冢方向。
秦默心中一动。难道这灵狐知道什么?
远处忽然传来凌玄的传音:默儿,来书房。
书房内,凌玄正在查看那几柄残剑。剑气精纯,皆是上品。明日让老阵看看,或许能融入护山大阵。
他目光落在秋水剑上:此剑已生灵性,好生温养,将来或可晋升灵宝。又看向秦默,你旧伤未愈,强练剑诀恐伤根基。从明日起,每日来我这儿调理经脉。
秦默应道。他犹豫片刻,还是将剑尘残魂之事告知。
凌玄沉吟良久:天剑宗...没想到这个上古剑宗还有传承在世。此事暂且保密,待你伤愈再从长计议。
月色渐沉。秦默回到房中,秋水剑在鞘中发出平稳呼吸般的微光。他将短剑与秋水并排放置,两剑竟产生奇妙共鸣。
《流光剑诀》的心法在脑中流转,与短剑上的蝌蚪文相互印证。秦默渐渐明悟:短剑上的才是总纲,秋水剑中的是招式。二者合一,方为完整传承。
窗外,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碧眼灵狐突然竖起耳朵,发出低呜。
风云将起,而青云宗的剑道传承,才刚刚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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