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踪
春生接到老家电话时,正在城里建筑工地扎钢筋。电话那头,村长的声音带着哭腔:春生,快回来!你爹...你爹在后山失踪三天了!
他手里的钢筋钳掉在地上。春生爹是村里最老的猎户,熟悉后山每一条兽道,怎么可能失踪?
连夜赶回雾隐村,春生发现整个村子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村口的老槐树下摆着香案,村民正在祭祀什么。
不只是你爹。村长脸色灰败,这半个月,已经失踪五个人了。都是在后山那片老林子里没的。
春生娘哭得昏死过去几次:你爹失踪前一直说,山里来了个山魈婆,专门学人声骗人进山...
春生不信邪,第二天一早就进了后山。在老爹常去的猎屋旁,他找到了一只熟悉的烟袋,烟袋旁边的泥地上,留着一串奇怪的脚印——像人的,却只有四趾,脚掌细长得不正常。
更诡异的是,猎屋的墙上用木炭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莫应声,莫回头。
二、山魈婆
村里的老人告诉春生,山魈婆是山中精怪,能模仿失踪亲人的声音。它不敢进村,只在山林里游荡,骗独行的人应声,一旦应了,魂就被勾走了。
你爹画那几个字,是在提醒后来人。老猎户赵伯叹气,可惜,他自己没躲过去。
春生不死心,连续三天进山搜寻。第三天黄昏,他在一处山涧边突然听见爹的声音:春生,救我...
那声音虚弱不堪,仿佛就在不远处。春生激动地循声跑去,却在山涧边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是爹那件打了补丁的旧袄子,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污迹。
春生...我在这儿...爹的声音又从密林深处传来。
春生正要回应,突然想起墙上的警告,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他悄悄拨开灌木,看见一棵老槐树下坐着个黑影,身形酷似他爹,正背对着他。
春生试探着叫了一声。
黑影缓缓转头——那张脸确实是爹的脸,可嘴角却咧到一个不可能的弧度,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三、人面菇
春生吓得连滚带爬逃回村子。听完他的描述,赵伯脸色大变:那是山魈婆在!它吃了人,就能模仿那人的样貌声音。
村民聚集在祠堂商议对策。有人说要放火烧山,有人提议请道士。正当争论不休时,祠堂的门一声开了。
春生爹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笑眯眯地说:我回来了。
村民们又惊又喜,只有春生注意到爹的异常——他的眼睛浑浊无神,走路时左脚有点跛,而爹的旧伤在右脚。
爹,你的烟袋。春生递过找到的烟袋,暗中观察他的反应。
接过烟袋,动作生疏地塞烟丝,连烟袋拿反了都没察觉:在山里迷路了,多亏山神指点才出来。
深夜,春生假装睡着,悄悄观察爹的举动。只见蹑手蹑脚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把红色的蘑菇,小心翼翼地种在院里的菜地中。
那些蘑菇在月光下迅速生长,菌伞上渐渐浮现出模糊的人脸轮廓。
四、蘑菇宴
第二天,突然说要请全村吃饭:我在山里发现了好东西,让大家尝尝鲜。
他在院子里摆开宴席,主菜是一锅炖蘑菇,香气异常诱人。村民陆续到来,都被这香味勾得直咽口水。
春生悄悄把赵伯拉到一边:赵伯,你看那蘑菇...
赵伯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人面菇!传说山魈婆用这种蘑菇控制人心!
就在这时,最先吃下蘑菇的村民突然眼神呆滞,机械地咀嚼着,嘴角流出涎水。的笑容越来越诡异,露出的牙齿似乎变得更尖了。
春生猛地掀翻桌子:别吃!蘑菇有问题!
现场顿时大乱。发出刺耳的尖笑,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吃下蘑菇的村民像提线木偶般站起来,缓缓围向春生。
你不是我爹!春生抄起砍柴刀,我爹在哪里?
山魈婆撕下人皮,露出真身——浑身长满黑毛,脸像老妪,嘴裂到耳根:你爹?他就在锅里啊!
五、猎杀
春生看向那锅蘑菇汤,果然在汤底看见了一截人类指骨!愤怒让他失去理智,挥刀砍向山魈婆。
山魈婆敏捷地躲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被控制的村民发疯般扑上来,春生不得不边战边退。
赵伯点燃火把扔向菜地,人面菇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冒出黑烟。被控制的村民纷纷倒地抽搐。
山魈婆怕火!赵伯大喊。
春生和还能动的村民用火把逼退山魈婆,将它困在院子角落。山魈婆的皮肤在火光下滋滋作响,散发出焦臭味。
为什么害我爹?春生红着眼问。
山魈婆狞笑:三十年前,你爹带人杀我全家,剥皮抽筋!我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等的就是今天!
春生愣住了。他想起爹曾经说过,三十年前村里闹过一场山魈灾,死了不少人,最后是爹带头进山剿灭了山魈窝。
血债血偿!山魈婆猛地扑向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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