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遗像上的微笑
老辈人说,人死之后,如果心里有放不下的事,魂就不会走。特别是对那些横死或者心有执念的人,他们的魂会在阳世徘徊,直到心愿了结。
1998年秋天,我六岁,叫张小山。那年重阳节刚过,外婆走了。她不是病死的,是去山里采药时摔下了悬崖,找到时已经没了气息,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金银花——那是给我治咳嗽用的。
外婆没有亲生子女,妈妈是她三十年前从县城福利院抱回来的弃婴。娘俩相依为命三十年,感情比亲生的还亲。
我们赶回山里时,外婆已经入殓了。灵堂设在老屋正堂,一口黑漆棺材停在正中,前面摆着她的遗像。那是去年拍的,外婆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梳着整齐的发髻,笑得很慈祥。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照片上的外婆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笑容好像太僵硬了,眼睛也瞪得太大,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守灵那晚,山里下了场秋雨,淅淅沥沥的,敲得瓦片啪嗒啪嗒响。灵堂里只点着一盏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玻璃罩里摇曳,把屋里的一切都拉出长长的、晃动的影子。
妈妈跪在灵前烧纸,一张一张,纸钱在火盆里卷曲、变黑、化成灰。火光映着她的脸,泪痕一道一道的。
“妈,”我拉拉她的衣角,“外婆真的在里面吗?”
妈妈没回答,只是把我搂得更紧。
夜深了,妈妈让我去隔壁屋睡。临走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外婆的遗像。就这一眼,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照片上的外婆,嘴角好像往上翘了一点。
不是看花眼,是真的。刚才还是平直的嘴角,现在微微上扬,像是在对我笑。可那笑容很古怪,不是慈祥的笑,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拽拽妈妈:“妈……外婆在笑……”
妈妈抬起头,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小山,你看错了。外婆睡着了,不会笑的。”
可她的声音在发抖。
二、夜半来客
我被安排睡在外婆生前的房间。屋里还保留着她活着时的样子:床铺得整整齐齐,桌上摆着她的梳子、镜子,墙上挂着她的草帽,一切仿佛她只是出门了,很快就会回来。
妈妈给我盖好被子,亲了亲我的额头:“乖,睡觉。妈去陪外婆。”
她关了灯,带上门。屋里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透进一点月光,朦朦胧胧的。
我睡不着。老屋太安静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窗帘一动一动的,像有人在后面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听见门“嘎吱”一声,开了。
我睁开眼。
月光从门缝泻进来,在地上铺出一条光带。光带里,一个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是外婆。
她穿着那件蓝布褂子,梳着整齐的发髻,和遗像上一模一样。可她的脸在月光下白得吓人,像糊窗户的纸,嘴唇也没有血色。
最诡异的是她的眼睛——不是闭着的,也不是睁着的,是半睁半闭,眼白多,黑眼珠少,就那么斜斜地看着我。
我吓得想喊,可嗓子像被堵住了,发不出声。想动,身子沉得像压了磨盘。
外婆走到床边,坐下。床板发出“吱呀”一声,和活着时一样。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手冰凉冰凉的,像腊月的井水。
“小山乖,”她开口了,声音很轻,很飘,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外婆要走了,以后要听妈妈的话。”
我想点头,可脖子僵住了。
外婆叹了口气,那叹气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一股土腥味。她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进我枕头底下。
“这个给你妈妈,”她说,“外婆最值钱的东西了。你们娘俩……以后好好过。”
说完,她站起身,慢慢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月光正好照在她脸上,我看见她的嘴角又往上翘了翘,露出那个古怪的笑容。
然后她出了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全身的冷汗这才“哗”地冒出来,湿透了睡衣。我想爬起来去找妈妈,可身子软得像面条,一动也动不了。
就这么僵着,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
三、枕头下的金戒指
第二天一早,我被妈妈的哭声惊醒。
她坐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桃子,见我醒了,一把抱住我:“小山,外婆走了……今早出殡……”
我愣了半天,才想起昨晚的事:“妈……外婆昨晚来过了……”
妈妈身子一僵,松开我,盯着我的眼睛:“你说什么?”
“真的!”我急急地说,“外婆来我屋里了,还跟我说话,还在我枕头底下放了东西!”
妈妈脸色变了变,慢慢伸手,掀开我的枕头。
枕头下,真有个东西——用红布包着,四四方方的小包。
妈妈的手抖得厉害,解开红布,里面是个小木盒。打开木盒,我们都愣住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中国民间诡故事请大家收藏:(m.20xs.org)中国民间诡故事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