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明闻言,目光微凝,接过拓印仔细审视。“‘窥天一线’……确有可能是指某种天然的或人工的缝隙、孔洞,在特定时间有光投入。‘巳’‘辰’地支,既可指时辰(上午七至九点为辰时,九至十一点为巳时),亦可指方位(东南方为辰巳之间)。若与‘九地之下’、‘有龙潜吟’联系起来……”
“龙潜吟……会不会指水声?地下河流?”孙火猜测道,“军械库暗渠连通活水,或许是指类似的、有地下水流经的地方?”
“有道理。”觉明沉吟,“‘火种深埋,非金非石’——既非金属也非矿石,那会是什么?一种能量?一个秘密?一份传承?‘欲取其焰,先问本心’则更像是某种考验或警示。”
线索似乎多了些,但拼图仍然残缺。父亲留下了谜题,却未给出地图。
“我们需要更多的背景信息。”觉明将拓印递还给唐十八,“关于‘离火’,关于你父亲当年究竟参与了什么,关于‘火种’的真实含义。光凭这几句偈语,犹如盲人摸象。”
“可我们去哪里找这些信息?”唐十八小心翼翼地将拓印重新收好,“工部的旧档?还是……”
觉明看向他,目光深邃:“你父亲在工部,隶属将作监。将作监负责宫廷建筑、器械制造,与军械库关联密切。但‘离火’之事,若涉及前朝秘辛或禁忌之术,官方档案恐怕早已被清理或篡改。或许,我们需要从当年事件的‘边缘人’入手。”
“边缘人?”
“比如,当年可能接触过相关事务,但职位不高、未被重点清理的工匠、书吏;又或者,某些因其他原因早早离开将作监、从而避开风波的人。”觉明缓缓道,“你父亲在遗刻中提到‘吾友’,虽未言明是谁,但或许正是知情者之一。我们可以试着查查,你父亲在将作监时,与谁交好,又有谁在‘离火案’前后突然离职或消失。”
唐十八心中一动,想起父亲生前偶尔提及的几位同僚或友人,但名字大多模糊,且多年过去,生死难料,踪迹更难寻觅。
“此事需从长计议,眼下当务之急是摆脱追兵,治好孙火的伤。”觉明结束话题,“我们在此休整半日。孙火需要恢复体力,我也需调息以备不测。十八,你守着入口,若有异常动静,立刻示警。”
“是,大师。”
半日时间在紧张与疲惫中缓慢流逝。孙火服下觉明随身携带的疗伤药丸后,沉沉睡去。觉明闭目盘坐,呼吸渐趋绵长,似已入定。唐十八抱着膝盖坐在靠近地道台阶的地方,耳中捕捉着上方窝棚外风吹芦苇的沙沙声,以及更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是野鸭还是其他水禽的鸣叫。
怀中的拓印像一块烙铁,烫着他的胸口。父亲的面容、那冰冷石板上的刻字、黑衣人的刀光、地炎髓碎片划过的血线……各种画面在脑海中交织翻腾。
“本心……”他默念着这两个字。父亲想让我明白什么?寻找“火种”,仅仅是为了查明真相,为家族正名?还是其中另有更重要的使命?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轻微、不同于风拂芦苇的“窸窣”声,隐约从上方窝棚的方向传来!
唐十八瞬间寒毛倒竖,全身绷紧,轻轻推了推身边的觉明。
觉明几乎同时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抬手示意唐十八噤声。孙火也惊醒过来,握紧了身边的短棍。
那声音极轻,极谨慎,像是有人正在非常小心地拨开芦苇,靠近窝棚。
一下,两下……脚步声!虽然刻意放轻,但在寂静中,透过地道口的缝隙传来,依然清晰可辨。不止一人!
三人屏住呼吸。觉明无声无息地移动到地道台阶下方,手已按在腰间的短棍上。
“头儿,是这里吗?就一个破窝棚。”一个压低的、略带口音的男声从上方隐约传来。
“脚印到这里乱了,但附近只有这里能藏人。搜仔细点,特别是地面,看有没有地道机关。”另一个较为沉稳的声音命令道。
是北辽的追兵!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搜到了这里!
唐十八的心脏狂跳起来。孙火挣扎着想站起,被觉明以眼神严厉制止。
上方传来翻动杂物、敲打墙壁的声音。很快,有人走到了窝棚门口,脚步声就在他们头顶那块伪装石板附近徘徊!
“这块石板……”那个沉稳的声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咕呱——!咕呱——!”
一阵突兀而响亮的蛙鸣,突然从窝棚外的水沟方向爆发开来,在黎明前的寂静中格外刺耳。紧接着,是更多蛙鸣加入,仿佛被惊扰了一般。
“晦气!一窝癞蛤蟆!”先前那个带口音的男声啐了一口,“头儿,这边没啥,去那边水沟看看?说不定躲苇子里了。”
沉稳声音沉默了片刻,似乎又检查了一下石板周围,终于道:“走,去沟那边看看。留两个人盯住这窝棚四周。”
脚步声渐渐远去,但并未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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