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薇怔怔地看着门口的身影,一时间竟忘了言语。晨光勾勒出蓝启仁略显凌乱的轮廓,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眸此刻映着微熹,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有些愕然的脸。
他……竟然一夜未眠,亲自去为她寻药?
目光落在他递过来的玉盒上,那白玉温润,却似乎还沾染着夜露的湿气与他指尖的温度。再移向他破损的衣袍,袖口处被荆棘划开的口子边缘还带着细微的纤维,衣摆沾着深色的泥点与水渍,甚至他垂在身侧的手背上,还有几道已经凝结的细小血痕。
这一切,与他平日那一丝不苟、洁净出尘的形象判若两人。
是为了她。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比她自己预想的要汹涌得多。手臂伤口处那隐隐作痛的寒毒,似乎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暖流冲淡了几分。
“你……”戈薇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你一夜未归,就是去寻这个?”
蓝启仁似乎并未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特别,见她没有立刻接过,便将玉盒又往前递了递,语气依旧是那副平稳的调子,只是沙哑更甚:“赤阳草药性猛烈,需配合其他药材炼制‘纯阳化毒丹’方稳妥,库房或有丹丸储备,你可向医修申领。暖玉茯苓性温,可直接外敷,碾碎成粉,以灵泉水调和,敷于伤口,每日更换,三五日应可拔除寒毒。”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查验过,年份足够。”
他说得条理清晰,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非冒着触犯门规和未知风险,在深夜险地奔波整夜的成果。
戈薇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两只沉甸甸的玉盒。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感受到那微凉之下的一丝疲惫的僵硬。玉盒入手,带着山石的清冷和他怀中的余温,一种奇异的矛盾感。
“多谢。”她抬起头,望进他眼底,真诚地道谢。这一次,她的目光里没有了平日里的疏离或试探,只有纯粹的感激,“让你费心了,还……弄成这样。”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狼狈的衣衫。
蓝启仁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这才注意到自身的仪容不整。他下意识地抬手,想理一理衣襟,却又顿住,恢复了那副端肃的模样,只是耳根处悄悄漫上一点不易察觉的淡红。
“无妨。”他移开视线,语气重新变得清淡,“你伤势要紧。若无他事,我先告辞。”
说完,他微微颔首,不等戈薇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步伐依旧稳健,但那背影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仓促,仿佛多停留一刻,那强行维持的平静就会碎裂开来。
戈薇站在门口,看着他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缭绕的小径尽头,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她低头,看着手中两个玉盒,指尖在那温润的玉质上轻轻摩挲着。
心中那股暖意,如同破冰的溪流,缓缓流淌,浸润着四肢百骸。她想起他方才那强自镇定却难掩疲惫的眼神,想起他手背上那细小的伤痕,想起他转身时那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这个蓝启仁,似乎……比她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她拿着玉盒回到屋内,小心地打开。装有赤阳草的玉盒内,那株草药赤红如火,形态完整,根系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显然是被极其小心地采摘下来的。而另一个玉盒中的暖玉茯苓,有巴掌大小,通体暖黄,触手温润,灵气充沛,确实是上品。
他没有丝毫居功,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将他认为最好的、最能解决她困境的东西,默默寻来,送到她面前。
这份无声的、笨拙却真挚的关怀,比任何华丽的言辞都更能打动人心。
戈薇没有犹豫,按照他所说,取了一小块暖玉茯苓,用干净的玉杵小心碾成细腻的粉末,又取了灵泉水调和成膏状。她解开手臂上原有的绷带,露出那道依旧泛着青黑色的伤口。将调和好的药膏仔细敷上,一股温和的暖意立刻从伤口处蔓延开来,丝丝缕缕地渗入经脉,将那盘踞的阴寒之气缓缓驱散、中和,疼痛感顿时减轻了大半。
“果然有效。”戈薇轻轻舒了口气,重新包扎好伤口。剩下的暖玉茯苓和那株赤阳草,被她仔细收好。赤阳草或许可以交给云深不知处的医修,看看能否炼制成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接下来的两日,戈薇依言在静室丙院静养,每日更换药膏。暖玉茯苓效果显着,伤口处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寒毒被逐步拔除,新的肉芽也开始生长,愈合速度远超寻常药物。只是伤口颇深,想要完全恢复如初,尚需些时日。
这两日里,听学自然也暂停了。偶尔有相熟的弟子前来探望,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也说蓝二公子似乎告假了两日,在寒室闭门不出,据说是那日带队归来后略有不适,在休养调息。
戈薇听闻,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垂下眼帘,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了然。什么略有不适,怕是那夜奔波,灵力与心神消耗过度,需要时间恢复吧。他那样注重规矩的人,定然不会将私自夜探后山之事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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