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疤脸劈出的刀光和阴魔喷出的黑气同时袭至,撞在这层薄薄的清凉气息之上!
嗤——!
如同滚油泼雪,刀光消融,黑气溃散!那清凉气息仿佛蕴含着某种至高无上的净化之力,对阴邪魔气有着天然的克制!疤脸和阴魔的攻击,竟被这微弱的气息轻易化解!
“什么?!”疤脸瞳孔骤缩,满脸骇然。那几头阴魔更是如同遇到了天敌,发出惊恐的嘶鸣,连连后退,赤红的眼珠中充满了畏惧!
顾清崖也愣住了,但生死关头,反应快如闪电!他虽不明白沈墨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这无疑是绝处逢生的机会!他毫不迟疑,强提最后一口真气,纵身一跃,跳过那道喷涌黑气的裂缝,落地时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但终于冲到了那处地脉裂缝边缘!
裂缝宽约丈许,深不见底,阴风呼啸,魔气森森。但顾清崖神识早已探明,裂缝下方数丈处,有一条被阴气侵蚀出的、通往山体外的狭窄天然孔道!这是他唯一的生路!
“小墨,抓紧!”他低喝一声,用布条将沈墨在背上绑得更紧,看了眼身后追上来的疤脸和犹豫不前的阴魔,眼中闪过决绝,纵身跳下裂缝!
“混蛋!”疤脸冲到裂缝边,只看到顾清崖下坠的身影迅速被黑暗吞噬。他脸色变幻,看着那深不见底、魔气翻涌的裂缝,又看看旁边畏惧不前的阴魔,最终没敢跳下去,狠狠啐了一口:“妈的,跳进阴魔窟,必死无疑!算你走运!”他转身,对着追上来的手下吼道,“看什么看!回去禀报大当家!有奸细跳进地脉裂缝了!加强戒备,防止地宫再有异动!”
裂缝之下,顾清崖下坠了约三四丈,脚尖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一点,强行扭转身形,滚入那条狭窄的孔道。粗糙的岩壁刮得他皮开肉绽,但他死死护住背上的沈墨。
孔道倾斜向下,狭窄潮湿,布满滑腻的苔藓和尖锐的碎石。顾清崖顾不上伤势,手脚并用,在黑暗中艰难爬行。身后隐约传来疤脸的怒吼和地面的震动,渐渐远去。但他不敢有丝毫放松,地宫异动未平,此地危机四伏。
爬行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和水声。顾清崖精神一振,加快速度。爬出孔道,眼前是一条地下暗河,河水漆黑,散发阴寒气息,不知流向何处。河岸狭窄,怪石嶙峋。
他瘫倒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息,浑身如同散架,每一处都在剧痛。精血损耗,伤势加重,灵力彻底枯竭。但他顾不上自己,立刻解下沈墨,抱在怀中仔细查看。
沈墨依旧昏迷,小脸苍白,但呼吸平稳,眉心道痕已重新隐去,仿佛刚才那惊人的净化之力从未出现。只是他身上的温度低得吓人,仿佛一块寒冰。
“小墨?小墨?”顾清崖轻声呼唤,输入一丝微弱的灵力探查。沈墨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似乎消耗过大,再次陷入沉寂,但生命体征平稳,只是异常虚弱寒冷。
“是道痕的力量救了我们……但消耗太大……”顾清崖心中又是后怕又是心疼。他脱下外袍,裹住沈墨冰凉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暗河不知通向何处,但留在此地,随时可能被地宫涌出的魔气或追兵发现。顾清崖咬牙站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暗河是向山下流的,或许能通到寨外。他抱起沈墨,踏入冰冷的河水中,沿着河岸,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下游走去。
河水冰寒刺骨,没至大腿,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体力。黑暗中,只有水声和两人的呼吸声。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岔道,一条继续向下,另一条斜向上,似乎有空气流动。
顾清崖选择了向上的岔道。又艰难攀爬了许久,前方隐约有亮光透入,还有……隐约的人声?
他心中一凛,屏息凝神,悄悄靠近。亮光来自一个被藤蔓遮掩的洞口,拨开藤蔓,外面是一片稀疏的树林,月华如水。洞口位于一处陡峭的山坡上,下方不远处,隐约可见黑风寨摇曳的火把光芒——他们已经绕到了寨子的侧后方!
终于出来了!顾清崖长舒一口气,但不敢大意。他仔细倾听,下方人声嘈杂,似乎寨中更加混乱,隐约还能听到“地宫”、“封印”、“镇压”等字眼,以及独眼龙暴怒的吼声。显然,地宫异动并未平息,反而可能加剧了。
“趁乱离开!”顾清崖不再犹豫,背着沈墨,施展残存的轻功,借着林木掩护,向着与黑风寨相反的方向,亡命奔逃。他不敢走大路,只捡最偏僻难行的山野小径。
一夜疾行,直到天色微明,彻底看不见黑风寨的影子,也听不到任何追兵的声音,顾清崖才力竭倒地,靠在一棵大树下,剧烈喘息。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伤势全面爆发,意识开始模糊。怀中的沈墨,体温依旧很低,昏迷不醒。
“不能……倒在这里……”顾清崖咬破舌尖,用剧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他颤抖着手,取出最后一点金疮药,胡乱撒在伤口上,又拿出仅存的一颗回气丹,想了想,掰开一半,自己服下,另一半小心碾碎,混着清水,喂给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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