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姐,小墨他到底怎么样了?请师姐如实相告!”顾清崖急声道,也顾不得礼数。
苏雨晴叹了口气,神色凝重:“三日前,你外出执行任务未归。深夜,清心小筑突发异象,有混沌神光冲霄而起,道韵弥漫,引动太玄钟自鸣九响,震惊全宗!玄玉长老第一时间赶到,封锁了现场。我当时也在附近,隐约看到……看到沈师弟他……悬浮于空,周身被混沌光芒包裹,眉心有一枚金色道痕显化,气息……玄奥莫测,非仙非魔,仿佛与大道相合!”
她顿了顿,眼中仍残留着震撼:“之后,数位闭关的太上长老破关而出,连同宗主,将沈师弟带往了禁地‘问道崖’。玄玉长老下令,封锁一切消息,将清心小筑设为禁地,严禁任何人靠近、谈论。对外只称有异宝出世,已被长老收取。但私下里,‘道痕之子’的传言已悄然散开。如今宗门内外,暗流汹涌。天机阁使者昨日已至,正在与宗主密谈,据说……与沈师弟有关。”
顾清崖听得心不断下沉,手脚冰凉。混沌神光,道痕显化,太玄钟鸣,惊动老祖,天机阁来使……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他无法想象的局面!小墨,他到底是什么人?!
“小墨现在如何?他可有危险?”顾清崖声音沙哑。
“沈师弟被带走时,似乎……似乎仍在沉睡,气息平稳,但周身道韵不散。”苏雨晴低声道,“至于安危……我地位低微,无从得知。但宗主和众位老祖亲自过问,应当……暂无性命之忧。只是……”她犹豫了一下,“天机阁来者不善,他们对‘道痕之子’势在必得。宗门内部,恐怕也非铁板一块。顾师弟,你……”
她未尽之言,顾清崖明白。小墨已成众矢之的,怀璧其罪。而他这个“兄长”,恐怕也成了某些人眼中的绊脚石,甚至……钥匙。
“多谢师姐告知。”顾清崖深深一揖,眼中已是一片冰冷决绝,“师姐大恩,清崖没齿难忘。此事牵连甚大,师姐切勿再插手,以免惹祸上身。”
“顾师弟!”苏雨晴急道,“你要做什么?问道崖乃是禁地,有元婴老祖坐镇,你万万不可冲动!”
“我知道。”顾清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那是我弟弟。我必须去见他,必须带他走。”
“你疯了!那是送死!”苏雨晴压低声音,又急又怒,“宗门不会放他走的!天机阁更不会!你现在自身难保!玄玉长老已暗中下令搜寻你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此刻出现,无异于自投罗网!”
顾清崖身体一僵。玄玉长老在找他?是丁,小墨如此异常,他这个“兄长”自然首当其冲。恐怕不只是寻找,更是控制,甚至是……审问、搜魂!
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但随即被更炽烈的怒火和决绝取代。果然如此!宗门也好,天机阁也罢,都将小墨视为奇货可居的“宝物”!而他,不过是附带品,甚至是障碍!
“师姐好意,清崖心领。”顾清崖看着苏雨晴,眼中露出一丝歉然和决绝,“但我别无选择。小墨在等我。还请师姐……保重。”
说罢,他不再停留,转身便欲离开山洞。
“等等!”苏雨晴叫住他,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符和一张地图塞给他,“这是‘问道崖’外围的部分禁制图和一枚‘匿形符’,或许能帮你避开一些巡查。地图不全,内围禁制重重,我亦不知。此去……九死一生,你……好自为之!”
顾清崖接过玉符和地图,触手温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危机四伏的宗门,苏雨晴是少数真心待他之人。“师姐恩情,顾清崖铭记五内。若他日有幸,必当厚报!”他郑重一礼,不再多言,身影一闪,没入竹林雾气之中。
苏雨晴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美眸中满是忧色,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离开听雨轩,顾清崖寻了处绝对隐蔽之地,仔细研究苏雨晴给的地图。地图只标注了问道崖外围部分区域和几条隐秘路径,以及几处固定巡逻点和阵法节点,内围一片空白,危险区域用猩红的“禁”字标注。
“足够了。”顾清崖眼中寒光闪烁。有总比没有强。他换上夜行衣,将修为压制到最低,贴上“匿形符”,身形如同鬼魅,沿着地图指示的路线,向着宗门深处、那云雾缭绕、灵气最为浓郁的核心禁地——问道崖潜行而去。
一路小心翼翼,避开了数波巡逻队,破解了几处简易预警阵法。越靠近问道崖,守卫越森严,阵法也越高明。凭借地图和自身对阵法的理解,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大部分陷阱,但心弦始终紧绷。这里可是宗门腹地,金丹修士的神识随时可能扫过。
终于,穿过一片迷雾竹林,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孤高绝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上半截隐没在氤氲仙气之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正是问道崖!
崖下,一片开阔的广场,白玉铺就,灵气化雾。广场边缘,矗立着数座古朴殿宇。此刻,广场上气氛凝重,两拨人马正在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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