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刺杀的风波,在青云宗高层引起了轩然大波。决赛前夕,竟有宵小潜入宗门核心区域行刺弟子,此事性质极其恶劣。执法堂连夜审讯被擒的杀手,宗门戒严,气氛空前紧张。然而,那被擒的杀手口风极紧,服毒自尽,线索中断,逃走的首领也如石沉大海,最终只能不了了之,但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笼罩在宗门上空。
听竹小筑被重点保护起来,但顾清崖心中的寒意却并未消散。对方敢在宗门内动手,可见其肆无忌惮,也说明他闯入决赛,真正触动了某些势力的核心利益。明日的决赛,注定不会平静。
他盘膝坐在静室内,却无法像往常一样入定。白日的激战、夜里的刺杀、以及对沈墨身上秘密愈发清晰的认知,如同乱麻般缠绕在他心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仅仅将小墨视为需要保护的稚子,必须重新审视两人之间的关系,以及未来要面对的风暴。
“师兄。”沈墨轻轻推门进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神汤,小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惊悸,“你喝点汤,早点休息吧。”
顾清崖接过汤碗,却没有喝,他拉着沈墨在自己身边坐下,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语气异常郑重:“小墨,你告诉师兄,昨天晚上……你怕不怕?”
沈墨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低下头,小手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怕……好怕……那些坏人……”
“那……你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特别的事情?”顾清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不带逼迫。
沈墨抬起头,大眼睛里水汽氤氲,满是茫然和后怕:“我……我就听到好响的声音,然后……然后就躲到被子里不敢看了……师兄,是不是因为我总惹麻烦,那些坏人才来找你的?”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看着沈墨这纯然无助、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的模样,顾清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刺痛,所有试探和疑虑瞬间烟消云散。他一把将沈墨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沙哑而坚定:“胡说!怎么会是你的错!是那些坏人该死!小墨从来都不是麻烦,你是师兄的福星,是师兄最重要的人!”
他此刻无比确信,无论小墨身上有什么秘密,他的本性纯善,对自己的依赖和维护绝无虚假。这就够了。至于那些无法解释的“巧合”和“福缘”,就让它永远成为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吧。知道得越多,对小墨反而越危险。
“师兄……”沈墨在他怀里小声啜泣着,肩膀微微颤抖。
顾清崖轻轻拍着他的背,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化为磐石般的坚定。从今往后,他不会再探究,只会用生命去守护。前方的路再难,他也要为小墨闯出一片天!
安抚好沈墨,看着他睡下后,顾清崖独自站在院中,仰望星空。决赛对手萧无痕的资料在他脑中闪过:筑基六层,鬼剑传人,剑法诡谲狠辣,尤擅神魂攻击,心性莫测。这是一个比柳凝霜更危险的对手。
硬拼,胜算渺茫。必须出奇制胜!
他想到了白日与柳凝霜一战时福至心灵创出的“破晓”一剑,想到了那缕源自庚金之精、蕴含朝阳意境的炽热剑意。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但“破晓”初成,尚需完善,更需要一种一往无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剑心!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二楼窗口那静默的丹炉。明日之战,凶险万分,这神秘的丹炉,是否会再次显现奇异?
仿佛感应到他的目光,那沉寂的丹炉,炉身竟极其微弱地、如同呼吸般,闪烁了一下微不可察的温润光华,转瞬即逝。
顾清崖心中一动,一股莫名的信心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一道传讯符破空而至,是宗主召见!
顾清崖心中一凛,整理衣袍,即刻前往主峰大殿。
大殿内,灯火通明。青云宗宗主玄一道人端坐首位,神色平静,不怒自威。两旁坐着几位实权长老,包括传功长老、执法长老等,气氛肃穆。
“弟子顾清崖,拜见宗主,各位长老。”顾清崖躬身行礼,心中念头飞转。宗主深夜召见,所为何事?是为了刺杀事件,还是……决赛?
“免礼。”玄一道人声音温和,却带着洞察一切的力量,“清崖,你此次大比,表现惊艳,连克强敌,闯入决赛,实乃我青云宗之幸。”
“宗主谬赞,弟子愧不敢当,皆是宗门栽培之功。”顾清崖恭敬回答,不卑不亢。
玄一道人微微颔首,话锋一转:“今日刺杀之事,你受惊了。宗门定会严查,给你一个交代。”
“谢宗主关怀。”顾清崖道。
“嗯。”玄一道人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缓缓道,“决赛在即,对手萧无痕,你可知其根底?”
顾清崖心神一紧,知道重点来了:“弟子略知一二,萧师兄剑法诡谲,修为高深,弟子必当全力以赴。”
玄一道人沉吟片刻,道:“萧无痕之师,乃宗门客卿‘鬼剑老人’,性情孤僻,剑走偏锋。其‘无影剑道’专攻神魂破绽,防不胜防。你白日那式‘破晓’之剑,意境虽佳,然剑心尚缺淬炼,恐难挡其神魂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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