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息匿灵诀》的出现,如同一场及时雨,让顾清崖的修炼之路豁然开朗。他如饥似渴地投入到这门奇妙敛息术的修炼中,其精妙的灵力微操理念,恰好弥补了他因晋升过快而可能存在的根基不稳,让他对自身灵力的掌控力与日俱增。不过半月功夫,他已能初步收敛周身灵力波动,若不刻意探查,乍看之下与普通炼气后期弟子无异。
这份进境,连顾清崖自己都感到惊讶。这《龟息匿灵诀》看似质朴,修炼起来却直指本源,效果卓着,远非藏经阁中那些华丽繁复的敛息术可比。他愈发确信,这定是那神秘丹炉感应到小墨的“福缘”而生的非凡之物,对小墨的“福星”属性更是深信不疑。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顾清崖潜心修炼,以为能安稳一段时日时,一道来自执事堂的强制任务令,打破听竹小筑的宁静。
任务要求顾清崖前往宗门辖下的一处“地火窟”,协助镇压近期异常活跃的地脉毒火,并采集一种只在毒火边缘生长的特殊矿石“火髓晶”。任务等级被评定为“乙上”,意味着存在相当风险,通常需数名筑基弟子协同完成,但此次却指名只派顾清崖一人前往,理由是“人手不足,且顾师侄新晋筑基,正需此类任务磨砺”。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绝非正常的任务派遣。地火窟环境恶劣,毒火凶猛,更有低阶火毒妖兽出没,独自前往,凶多吉少。这背后,定然有赵昆之流的手笔,意图借刀杀人。
顾清崖接到任务令,面色凝重。他心知这是针对,却无法公然违抗宗门指令,否则便是授人以柄。他仔细查阅了关于地火窟的记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各种解毒、避火的丹药符箓准备了一堆,甚至将那枚沈墨给的、被他视为最后底牌的三纹青灵丹也贴身藏好。
临行前夜,顾清崖在静室中最后一次检查行装,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他虽然自信,却也知此行艰险。
“师兄,”沈墨端着一盘灵果走了进来,放在桌上,小脸上满是担忧,“你明天要去那个很热很危险的地方吗?”
顾清崖收敛心神,不想让他担心,勉强笑了笑:“嗯,一个宗门任务,师兄去去就回。小墨乖乖在家等我。”
沈墨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清澈的大眼睛里映着烛光:“师兄,你一定要小心。我……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哦?小墨梦到什么了?”顾清崖蹲下身,温声问道,只当是孩童的呓语。
沈墨歪着头,努力回忆的样子,语气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和不确定:“我梦到……一个好大好大的山洞,里面都是红红的火,还有……还有石头会哭。”
“石头会哭?”顾清崖失笑,揉了揉他的头发,“梦都是假的。”
“可是,”沈墨扯住他的袖子,小脸认真,“梦里还有声音说……说……‘水怕绕,火怕飘’……嗯,好像是这么说的,记不清了。”他嘟着嘴,似乎为自己记不清梦话而懊恼。
“水怕绕,火怕飘?”顾清崖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没头没尾的话,听起来像是某种俗语或口诀,但此刻听来,却让他心中微微一动。地火窟,核心危险便是狂暴的地脉毒火……
他还想再问,沈墨却已打了个小哈欠,揉着眼睛道:“师兄,我困了,先去睡了。你明天早点回来。”说完,便晃晃悠悠地回自己房间了。
顾清崖看着他的背影,又回味着那句“水怕绕,火怕飘”,眉头微蹙,总觉得这话似乎暗含某种玄机,却又抓不住头绪。他只当是巧合,并未深想,继续整理行装。
翌日清晨,顾清崖告别沈墨,御剑前往地火窟。沈墨站在院门口,直到那道剑光消失在天际,才转身回到小院。他脸上孩童的懵懂褪去,眼神变得深邃而冷静。
他走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盘膝坐下,并非修炼,而是将神识如同无形的大网,悄然蔓延开来。他的目标,并非遥远的地火窟(那已超出他目前神识能清晰感应的范围),而是宗门内,几个与赵昆关系密切、且有可能在地火窟任务中做手脚的弟子的居所附近。
他要“听”一听,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消息。
地火窟位于一片荒芜的山脉深处,尚未靠近,一股灼热的气浪便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鼻气味,大地干裂,寸草不生。巨大的石窟入口如同凶兽张开的巨口,内部红光隐现,热浪扭曲了空气。
顾清崖运转《龟息匿灵诀》,将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窟中。窟内通道错综复杂,炙热的地火从岩缝中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道致命的火障。不时有通体赤红、散发着火毒的低阶妖兽“火蜥”从暗处扑出,都被顾清崖以凌厉的剑法迅速解决。
他小心翼翼地按照地图指引,向着火髓晶可能产生的区域前进。越往深处,温度越高,火毒越发浓郁,连护体灵光都发出滋滋的声响。顾清崖服下解毒丹,神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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