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成功,如同为顾清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天地灵气感知更为敏锐,灵力运转如臂指使,以往晦涩难懂的功法诀窍,如今再参悟时,往往能轻易窥得其中三昧。他选定的《流云逐风》身法,修炼起来进境极快,不过旬日功夫,已初窥门径,身形闪动间,已能带起道道残影,灵动非凡。
这一日,他在听竹小筑后的竹林空地上演练身法。但见月白身影如流云过隙,似清风拂竹,在密集的竹竿间穿梭自如,剑指轻点,竹叶纷飞而不伤其根,展现出对力量精妙的掌控力。
沈墨坐在不远处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双手托腮,看得津津有味。他眼眸清澈,倒映着顾清崖迅捷的身影,时不时还配合着发出低低的惊叹:“师兄好厉害!像飞一样!”
他的赞叹纯粹而直接,不含丝毫杂质,让沉浸在修炼中的顾清崖心头微暖,身形愈发舒展流畅。然而,在沈墨那看似天真的目光深处,属于墨渊仙尊的眼力却在冷静地分析着每一个细节。
“嗯,第三转衔接处,腰腹发力还可再柔三分。”
“气息与步法的配合,在急速变向时略有凝滞。”
“对风势的利用,尚停留在本能,未达‘御风’之境。”
他如同一位严苛的导师,在心中默默为顾清崖的演练打着分,并构思着如何在不经意间,以符合他“人设”的方式,给出最关键的提点。
一趟身法演练完毕,顾清崖气息微喘,额角见汗,但眼神明亮,显然收获不小。他收势而立,看向沈墨,笑道:“这《流云逐风》果然玄妙,只是其中一些变化,还需多加揣摩。”
沈墨跳下大石,小跑过去,递上一杯早已准备好的温水,眨着眼睛问道:“师兄,你刚才转来转去的时候,身上的光……好像有点乱?”
“光?”顾清崖一怔,随即明白沈墨指的是他运转功法时周身自然流转的灵力光华。筑基之后,灵力外显,确实更容易被感知。他略一沉吟,解释道:“这是灵力波动。修炼身法时,灵力运转剧烈,波动自然会明显些。”
沈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眉头却微微蹙起,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小声嘀咕道:“可是……上次在藏经阁,那个凶凶的师兄,他的光……好像藏起来了,看不清楚。”
顾清崖心中一动!赵昆乃是筑基中期,对自身灵力掌控远胜于他,自然能做到灵力内敛,不露锋芒。沈墨这话,看似孩童无心的比较,却恰好点出了他目前的一个短板——身为新晋筑基,他还无法完美收敛自身气息,这在某些需要隐匿或与人交锋时,容易被人窥破虚实。
“小墨观察得真仔细。”顾清崖揉了揉他的头发,心中暗忖,是该寻一门敛息术来修炼了。只是藏经阁内合适的敛息术兑换所需贡献点不菲,他筑基后修炼消耗巨大,贡献点已然捉襟见肘。
正思量间,沈墨却像是被旁边一丛茂盛的“隐息草”吸引了注意力。这种低阶灵草并无大用,唯一的特点就是自身灵气波动极其微弱,难以被察觉。沈墨蹲下身,好奇地拔起一株,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用手指捻了捻草叶。
“师兄,这个草草,味道好淡,都快闻不到了。”沈墨举着隐息草,对顾清崖说道。
就在这时,二楼窗台那个沉寂了许久的黑色丹炉,仿佛又被“触发”了某种机制,炉身再次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嗡”鸣!这一次,连顾清崖都清晰地感觉到,周遭的灵气似乎微微荡漾了一下。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
沈墨立刻放下隐息草,噔噔噔跑上竹楼,片刻后,他抱着那个丹炉又跑了下来,小脸上带着混合着兴奋和神秘的色彩,压低声音对顾清崖说:“师兄!炉子……炉子又响了!而且,里面好像有东西!”
顾清崖心头一跳,连忙接过丹炉。炉身温热依旧。他深吸一口气,怀着某种莫名的期待,轻轻打开炉盖。
炉内没有丹药,也没有粉末,只有一枚颜色灰扑扑、毫不起眼、甚至边缘有些破损的古老玉简,静静地躺在炉底。玉简上没有任何标识,看起来就像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废弃品。
“这是……玉简?”顾清崖小心翼翼地将玉简取出,神识谨慎地探入。
下一刻,他身躯猛地一震,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之色!
玉简之中记载的,并非什么高深功法,而是一门名为《龟息匿灵诀》的敛息术!此法诀看似朴实无华,原理也简单,乃是模仿千年灵龟蛰伏之态,收敛自身一切生机与灵力波动。但细细参悟之下,顾清崖却发现其立意极高,对灵力的微操要求达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若能练成,敛息效果恐怕远超藏经阁内那些昂贵的敛息术!
更重要的是,这法诀仿佛是为他目前的状况量身定做一般,正好解决了他无法完美收敛筑基期灵力波动的难题!
“这……这丹炉……”顾清崖看着手中这枚破旧的玉简,再看看那个黑漆漆的炉子,最后目光落在满脸“好奇”的沈墨身上,声音都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小墨,你刚才……是不是碰了那隐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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