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峡谷 位面,名副其实。大地是暗红色的,布满了扭曲的金属残骸和结晶化的怪异骨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铁锈和某种腐蚀性能量的味道。三个大小不一、颜色分别为暗红、惨绿和污黄色的太阳高悬天际,投下令人不适的光线,使得整个世界的色彩都显得诡异而压抑。
这里的规则极其混乱,重力时强时弱,空间结构脆弱,偶尔会有细小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般一闪而逝。林远必须时刻维持着【灵犀目】和一定的能量输出,才能稳定自身,避免被混乱的规则卷走或侵蚀。
按照墨工给予的坐标,他在一片由巨大、锈蚀的齿轮和管道构成的“钢铁丛林”中艰难穿行。这些金属造物风格迥异,似乎来自不同时代、不同文明,如今却如同垃圾般堆积于此,在奇异辐射下缓慢地腐朽。
最终,他在一个半埋在地下的、由飞船残骸和废旧机械搭建而成的“棚户”前,找到了目标。
一个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裤、头发胡子乱得像鸟窝的老头,正撅着屁股,在一个冒着火花和黑烟的复杂仪器前忙碌着,嘴里还骂骂咧咧:“……狗屁的熵增定律!老子偏要让你这坨废铁逆流而上!”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林远的到来。
林远没有贸然靠近,他能感觉到这老头周围萦绕着一层极其隐晦但强大的能量场,与整个锈蚀峡谷的混乱规则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他拿出那枚墨工给的徽章,注入一丝精神力。
徽章上的齿轮与星辰图案微微亮起。
老头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被油污和汗水弄得花花绿绿的脸,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狂热与智慧的光芒。他盯着林远手中的徽章,又上下打量了林远一番,尤其是他腰间(星图罗盘所在)的位置。
“墨工那小子介绍来的?还带着‘星旅者’的玩意儿?”老头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进来吧,别踩到我的‘宝贝’们!”
他所谓的“宝贝”,就是散落一地的各种零件、工具、以及半成品的古怪造物。
林远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杂乱无章、却充满了奇思妙想的工作室。里面堆满了书籍、图纸、材料,以及更多他完全看不懂用途的装置。
“我叫欧拉,别人都叫我‘破烂王’。”老头随手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把脸,结果更花了,“东西呢?拿出来看看!一般的破烂可别来浪费老子时间!”
林远取出那枚破损的 星图罗盘。
在罗盘出现的瞬间,欧拉的眼睛瞬间直了,他几乎是扑了过来,一把抢过罗盘(动作快得林远都没反应过来),放在一个布满探针和能量感应器的平台上,开始疯狂地扫描、检测,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啧啧声。
“哦!天呐!这工艺!这符文架构!完美!简直是规则与艺术的结合体!”
“看看这处破损……是被‘归墟湮灭射线’擦过的痕迹!能保留主体结构真是奇迹!”
“还有这里……空间道标核心居然还没完全崩溃?这材质……没见过!”
“……”
他完全沉浸在了对罗盘的研究中,时而狂喜,时而皱眉,时而抓耳挠腮,直接把林远这个物主晾在了一边。
林远也不催促,他能感觉到,这位欧拉大师是真正懂行的,而且其技术路线,确实与净界司的标准化风格截然不同,更偏向于一种极致的、个性化的理解与创造。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欧拉才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远:“小子!这罗盘我要了!开个价吧!”
林远眉头一皱:“大师,我是来请您修复的,不是出售。”
“修复?”欧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知道修复这东西需要什么吗?需要‘虚空源质金’来重铸核心!需要‘时之沙’来校准内部时间流!还需要完全理解其原始架构,并拥有至少‘法则级’的空间掌控力来重新烙印道标!这些东西,你上哪找?就算找到了,你以为是一般人能驾驭的吗?”
他每说一样材料,林远的心就沉一分。这些东西,他连听都没听过,显然是极其罕见珍贵的宝物。
“所以,卖给我是最佳选择!”欧拉搓着手,眼神热切,“我可以给你一大笔积分,或者用其他宝贝换!”
林远缓缓摇头,语气坚定:“此物对我至关重要,非卖品。还请大师告知,若我想修复它,该如何着手?材料我可以慢慢寻找。”
欧拉盯着林远看了半晌,见他眼神毫不退缩,最终悻悻地叹了口气:“倔小子!跟墨工一个德行!”
他背着手在杂乱的工作室里踱了几步,猛地停下:“好!看你顺眼,老子就给你指条明路!”
“第一,‘虚空源质金’是传说级的材料,据说只在某些初生或濒死的宇宙奇点附近才有可能找到。净界司宝库里或许有,但你这权限肯定换不到。可以去‘深渊拍卖行’或者某些顶级黑市碰碰运气,但准备好倾家荡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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