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伏诛的余威尚未散去,右营的军营里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林缚穿着半旧的甲胄,站在校场高台上,看着下面稀稀拉拉列队的士兵,眉头紧锁。他虽升为副百夫长,手下却只有五十来号人,且多半是周虎的旧部,要么消极怠工,要么阳奉阴违。
“都给我站直了!”林缚沉声大喝,声音穿透晨雾,“身为军人,连队列都站不整齐,还谈什么保家卫国?下次再敢拖沓,军棍伺候!”
底下的士兵却没几个当真,有人偷偷撇嘴,有人交头接耳。一个叫马三的老兵油子,更是直接靠在长枪上,吊儿郎当地说道:“副百夫长,咱们以前跟着周将军,可不是这么练的。你这刚上来,就别瞎折腾了,累着兄弟们可不太好。”
这话一出,不少士兵跟着哄笑起来。林缚眼神一沉,他知道这些人是在试探他的底线,若是今日压不住,日后更难掌控这支队伍。
“马三,出列!”林缚的声音冷得像冰。
马三愣了一下,仗着自己是军中老人,有几个兄弟跟着,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副百夫长,有何指教?”
“你违抗军令,藐视上官,按军规,该打三十军棍!”林缚话音未落,便对身后的王二牛使了个眼色。
王二牛早已按捺不住,立刻带着两个心腹上前,就要拿下马三。马三的几个兄弟见状,纷纷上前阻拦:“谁敢动手?马三哥可是跟着周将军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怎么?想造反不成?”林缚一步上前,拔出腰间长刀,刀光直指马三,“我是副百夫长,在这队伍里,我就是规矩!谁敢阻拦,以通敌叛国论处!”
他的眼神凶狠,带着尸山血海里沉淀的杀意,吓得那几个士兵连连后退。马三也被林缚的气势震慑,脸色发白,却仍嘴硬:“你……你别吓唬人,我可不是吓大的!”
“是不是吓唬人,你试试就知道了。”林缚挥了挥手,“给我打!”
王二牛等人立刻将马三按在地上,军棍噼里啪啦地打了下去。马三的惨叫声响彻校场,其他士兵见状,再也不敢放肆,纷纷站直了身体,大气不敢出。
三十军棍打完,马三趴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却再也不敢说一句废话。林缚走到他面前,语气冰冷:“记住,从今天起,在这队伍里,只能听我的命令。再敢违抗,下次就不是军棍这么简单了。”
收拾了马三,林缚又颁布了几条新规:训练不合格者,扣除口粮;奋勇杀敌者,双倍军饷;私藏军械、克扣兄弟物资者,军法处置。这些规矩看似严格,却公平公正,渐渐让一些士兵收了心。
但林缚知道,表面的顺从远远不够。周虎的旧部中,有个叫吴坤的队正,为人阴险狡诈,一直暗中联络旧部,想要找机会扳倒他。
这天,林缚带领士兵训练归来,刚回到营帐,就有士兵来报,说吴坤带着几个兄弟,在军营外的酒馆里喝酒,还说林缚的坏话,煽动大家闹事。
林缚眼神一凝,心中已有算计。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让王二牛悄悄去酒馆附近打探消息。没过多久,王二牛回来禀报:“林哥,吴坤说你是靠出卖上司上位的小人,还说周将军死得冤枉,他要为周将军报仇,让大家跟着他,一起向李将军上书,罢免你的副百夫长之职。”
“好,很好。”林缚冷笑一声,“他想找死,我就成全他。”
他知道,吴坤在军中还有些威望,若是直接动手,恐怕会引起兵变。必须找到一个万全之策,既能除掉吴坤,又能震慑其他人。
当晚,林缚让人买了好酒好菜,送到吴坤的营帐里,还亲自登门拜访。吴坤见林缚突然来访,十分惊讶,警惕地问道:“副百夫长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吴队正,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林缚坐下后,开门见山,“其实,我心里也清楚,周将军待你们不薄,你们怀念他,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周将军通敌叛国,罪有应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在军中威望也高。我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多多帮忙。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日后有了功劳,我一定不会忘了你,定会向李将军举荐你。”
吴坤眼神闪烁,显然有些动心。他犹豫了片刻,说道:“副百夫长,你真的愿意提拔我?”
“当然。”林缚笑了笑,端起酒杯,“来,咱们喝了这杯酒,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一起建功立业,共享富贵。”
吴坤没有怀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哪里知道,这杯酒里,早已被林缚下了少量的迷药。
喝了酒没多久,吴坤就觉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林缚见状,立刻对门外使了个眼色。王二牛和赵虎带着几个心腹冲了进来,将吴坤和他营帐里的几个心腹控制住。
“林缚,你……你想干什么?”吴坤又惊又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浑身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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