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大剧院的排练厅外,秋风卷着落叶在停车场打着旋。陆寒枭靠在黑色宾利的车门上,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目光死死盯着排练厅的玻璃门。陈铭说林晚星每天下午四点准时结束排练,他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两个小时。
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他几乎是立刻站直了身体。林晚星穿着简单的白色练功服,外面套了件驼色针织开衫,手里抱着琴盒,正和身边的乐团指挥说着什么,侧脸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松弛——没有面对他时的拘谨,没有在陆家老宅时的小心翼翼,只有对音乐的热忱,和一种全然的、属于自己的舒展。
陆寒枭掐灭了烟,迎了上去。脚步迈出去的瞬间,他突然有些犹豫,想好的“好久不见”卡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句生硬的:“晚星。”
林晚星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时,脸上的笑意恰到好处地敛去,只剩下礼貌的疏离。她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水,不起丝毫波澜:“陆先生。”
这声“陆先生”像根针,猝不及防地刺进陆寒枭心里。他习惯了她叫他“寒枭”,带着点依赖的尾音;习惯了她闹脾气时喊他“陆大总裁”,带着点娇嗔的怨怼。唯独这声客气的“陆先生”,让他清晰地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们……谈谈?”他的声音比预想中干涩。
林晚星微微偏头,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宾利,又落回他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像在嘲讽:“谈什么?谈苏小姐的病情,还是陆氏集团的股价?陆先生,我们之间,似乎已经没有共同话题了。”
“之前的事,”陆寒枭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或许……有误会。”
“误会?”林晚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出声,“陆先生是指你在急救室外说我家的事是‘破事’,还是指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时的毫不犹豫?”她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还是说,你觉得我该感谢你当年的‘成全’,让我有机会站到今天的位置?”
陆寒枭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林晚星——冷静、犀利,像一把出鞘的剑,精准地刺向他最狼狈的地方。
“离婚协议是你签的字,陆先生。”她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所有你觉得是‘误会’的事,在你落笔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定局。对我来说,重要的从来不是误会本身,是你选择相信什么,选择放弃什么。”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两人身边。司机下车,恭敬地为林晚星打开后座车门:“林女士,车备好了。”
林晚星点了点头,转身正要上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琴盒侧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递到陆寒枭面前。
是一张名片。
边角已经磨损发卷,上面印着陆寒枭的私人号码,还是多年前他刚接手陆氏时用的版本。那时他把这张名片塞给她,说“有事随时打给我,24小时开机”。
“这个,”林晚星的指尖捏着名片的一角,轻轻放在他手心,“也该物归原主了。”
陆寒枭下意识地攥紧,名片粗糙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想说“别这样”,想解释他这几个月的辗转反侧,想告诉她苏雨晴的诊断是假的……可对上她那双清澈却冰冷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林晚星没再看他,弯腰上了车。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车流,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陆寒枭站在原地,秋风卷起他指间的名片,发出细碎的声响。停车场空荡荡的,只剩下他和满地落叶,还有那句被风吹散的、无声的“对不起”。
他低头看着掌心里的名片,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却像烙铁一样,烫得他心口发疼。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有些东西一旦还回去,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而此刻的医院病房里,苏雨晴正看着私人侦探发来的照片——陆寒枭站在停车场,手里捏着一张东西,背影落寞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她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映着她狰狞的脸。
“林晚星……”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以为回来了就能抢走一切?没门!”
她抓起桌上的药瓶,倒出几粒白色药片,就着冷水吞了下去。眼神里的恐慌被一种疯狂取代:既然装病留不住他,那她就毁掉所有可能——包括林晚星拥有的一切。
喜欢星辰如你,寒枭难栖请大家收藏:(m.20xs.org)星辰如你,寒枭难栖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