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十三盯着地上昏死的黑衣人,指节因用力按着左臂伤口而泛白,脑子里飞速运转——留着这人是累赘,送出去又怕走漏风声,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等见过虎爷、稳住局势再说。他低头看了眼口袋里的弹簧刀,又摸了摸脖子上还带着余温的玉坠,《玄元经》里关于“辨方位、择藏处”的风水知识突然清晰起来,像早就刻在脑子里一样。
病房在住院楼三楼西侧,按风水里“西属金,主肃杀,藏阴处”的说法,西侧楼梯间下方的杂物间,既背阴又少有人来,还能借助楼梯间的“气口”掩盖气息,是藏人的绝佳位置。朱十三咬了咬牙,蹲下身,用黑衣人的风衣外套裹住他的头,避免他中途醒来喊叫,再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半拖半扶地往门口挪——左臂伤口还在渗血,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骨头,可他不敢停,脑子里反复想着:再慢一点,陈峰的后手就来了,刀疤脸他们就危险了。
走廊里的灯光昏黄,护士站的说话声越来越近,朱十三赶紧扶着黑衣人躲进旁边的消防栓柜后,屏住呼吸。直到两个护士说说笑笑地走过,他才松了口气,加快脚步往西侧楼梯间走。楼梯间里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脚下的台阶有些打滑,朱十三好几次差点摔倒,都靠着《玄元经》里“稳重心、定气息”的法门稳住身形——他刻意放慢呼吸,让气血顺着经脉缓缓流动,原本发颤的右腿竟慢慢有了力气,连左臂的痛感都轻了几分。
杂物间的门虚掩着,锁早就坏了,朱十三推开门,里面堆着拖把、水桶和几个空纸箱,角落里还积着厚厚的灰尘。他把黑衣人拖到最里面,用空纸箱挡住,又摸出弹簧刀,割破黑衣人的腰带,把他的手脚捆在一起,再用毛巾(从黑衣人口袋里摸出来的)堵住他的嘴——做完这一切,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左臂的纱布彻底被血染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必须先疗伤。”朱十三靠在墙角,缓缓坐下,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玉坠依旧温热,像母亲的手,轻轻贴着他的皮肤。他闭上眼睛,按照《玄元经》里“引气疗伤”的法门,试着引导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起初,力量还很微弱,像一缕细线,在经脉里慢慢游走,可随着他不断调整呼吸,配合玉坠的温养,那股力量渐渐变粗,顺着手臂的经脉,流向伤口处。
右臂的伤口先有了反应,原本火辣辣的痛感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酥麻,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爬动,修复着破损的皮肉。朱十三睁开眼,低头看着右臂——缠在上面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他小心翼翼地拆开,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原本深可见骨的刀伤,此刻竟然已经愈合了大半,伤口边缘的皮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原本狰狞的血痕,慢慢变成了淡粉色的新肉,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玄元经》,竟真有这么神奇。”朱十三心里又惊又喜,指尖轻轻碰了碰新长的皮肉,没有丝毫痛感,反而带着一股温润的气息。他不敢耽搁,立刻调整姿势,让身体靠在墙上,双腿自然分开,双手放在膝盖上,按照《玄元经》里的穴位图,用右手拇指按住左臂伤口附近的“止血穴”——这是医道篇里记载的急救穴位,按压力度和时长都有讲究,多一分则伤经脉,少一分则无效。
拇指落下的瞬间,左臂的出血立刻减缓,那股奇异的力量顺着拇指,源源不断地涌入伤口。朱十三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处断裂的毛细血管正在重新连接,破损的肌肉组织慢慢修复,就连五年前左臂留下的旧伤(那是他没失忆时留下的疤痕),也在力量的滋养下,渐渐淡化、消失。半个时辰后,他松开手,拆开左臂的纱布,手臂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伤口,皮肤光滑如初,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打斗,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原本因失血而发沉的身体,此刻变得轻盈起来,连视线都清晰了不少——五年里,他总觉得头晕乏力,以为是失忆后的后遗症,现在才明白,那是穴位被封、气血不畅导致的,如今随着伤口愈合,体内气血流转顺畅,那些不适感也彻底消失了。
“娘,谢谢您。”朱十三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声音有些哽咽。五年里,他无数次对着玉坠发呆,想不起母亲的样子,甚至抱怨过母亲为什么要留下他一个人,可现在他才知道,母亲早就用自己的方式,为他铺好了生路,这枚玉坠,不仅是念想,更是他的护身符。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刚才从黑衣人口袋里摸来的那部,屏幕上弹出一条短信,备注是“鬼手”:“目标未除,十分钟后到住院楼楼下,接应?”朱十三心里一凛,看来陈峰的后手来得比他想象中还快,这个“鬼手”,想必就是黑衣人笔记本里提到的,第二个来杀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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