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流民也跟着喊,有的举着锄头,有的捡着石头,把那几个恶霸围在中间。
秦虎看着老汉,又看着少年眼里的光,突然笑了。
他左手攥紧红缨枪,枪杆往地上一戳,震得青石板发颤:“好!俺秦虎,当年能护流民,现在也能护少主!老伙计们,今天让你们看看,燕云十八骑的铁臂,没断!”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越来越近,带着股杀气。
街尽头冲过来五个黑衫人,袖口的血影纹格外显眼,是血影楼的追兵!
他们是那几个恶霸旁边潜藏的同伙招来的。
为首的汉子人举着长刀,声音像淬了毒:“秦虎,识相的就把镇北王遗孤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秦虎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绝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狠戾,是十六年前在战场上的狠劲。
他把红缨枪往地上一戳,对阿璃说:“少主,你躲到后面去!”
然后对刀疤张和书生喊,“老伙计们,十六年没并肩作战了,让他们看看,燕云十八骑的厉害!”
刀疤张抽出断雪,书生拔出墨影剑,三人背靠着背,挡在阿璃身前。
秦虎左手握枪,枪尖直指敌人,虽然少了条胳膊,可他的气势一点没减——当年的铁臂秦虎,回来了!
血影楼的人冲了上来,秦虎一枪刺出,正中一人的胸口。
他左臂发力,把人挑了起来,扔了出去,那人撞在墙上,没了动静。
刀疤张的断雪劈砍如飞,每一刀都能砍中敌人的要害;书生的墨影剑专挑敌人的手腕、脚踝,让他们握不住刀;三人配合得无比默契——那是十六年前在战场上练出来的默契,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阿璃含笑躲在一边,看着秦虎的背影。
他虽然只有一条胳膊,却像座不可撼动的山,每一枪都带着股拼命的劲,枪尖上的红缨晃来晃去,像一团火。
她突然明白,张叔说的“燕云十八骑的胆”,不是指他的力气,是指他的骨气。
哪怕只剩一条胳膊,也不会向敌人低头。
很快,血影楼的人就被打退了,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剩下的人狼狈地跑了。
秦虎拄着枪,喘着气,左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可他脸上却带着笑。
那是十六年里,第一次真正的笑,像孩子似的,纯粹又痛快。
刀疤张拍着他的肩:“老伙计,好样的!”
秦虎看向阿璃,郑重地抱了抱拳:“少主,秦虎当年没能护好您,是我的错。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没人能伤您一根头发。”
阿璃赶紧扶起他:“秦叔,谢谢您。有您在,我更有底气了。”
秦虎用粗布细细擦拭心爱的红缨枪,独臂的动作依旧有些笨拙。
阿璃走到他身边,轻声问:“秦叔,只剩一条胳膊,舞枪是不是很吃力?”
秦虎哈哈一笑,额角的疤痕都舒展开:“傻丫头,你爹当年说过,真正的力量不在胳膊腿儿,在这儿——”
他用枪尾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在于你为啥而战!以前俺凭一身蛮力,能挑十个;现在俺明白了,就算只剩一根指头,只要指的方向是对的,戳也能把沈从安的贼窝戳个窟窿!”
趁着血影楼暂未追来,四人急忙收拾了东西,迅速离开清河镇。
临走前,秦虎把他卖艺的铜盆和几件旧衣服送给了旁边的乞儿,他只带走了那杆红缨枪。
那是他的武器,是他和燕云十八骑的羁绊,是他活下去的念想。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眼戏台子,眼里没有留恋,只有释然。
太阳快落山了,晚霞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像当年北境战场上的火烧云。
四人骑着马,往南而去。
下一个目标,是武宁节度使府,找当年十八骑里唯一的女骑,红妆。
刀疤张提及,红妆最是擅长易容之术与打探消息。
当年为护少主阿璃,她曾冒着性命风险乔装成农妇,主动将追兵引向自己,最终身陷绝境,险些丧命于乱刀之下。
只是时移世易,如今的红妆已是节度使李崇的夫人,众人难免暗自疑虑:她还愿不愿放下眼下的身份,再与他们一同上路?
阿璃对红妆却满是信心。
赵烈与陈婆早将红妆的过往细细说与她听——当年红妆之所以委屈自己,嫁给素无情谊的李崇,本就是为了暗中护住她的平安。
更何况,自当年与红妆分别后,赵烈早已提前动身,先一步去寻红妆联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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