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富贵传媒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一片晃眼的光晕。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还有墙上挂着的价值不菲的山水画，都在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财富与地位。可此刻，坐在办公桌后的苟富贵，却没什么欣赏的心思。他指尖夹着一支雪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略带疲惫的眉眼。
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亮着屏，页面停留在公司的季度报表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却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放空，耳边还回荡着刚才路过员工办公区时，无意间听到的几句闲聊。
“雅林姐这次的烟台苹果直播太牛了！销售额直接破两百万，创了咱们公司助农项目的新高！”
“可不是嘛！听说她全程亲自把关，从采摘到发货，每个环节都盯得死死的，连司总都亲自去现场支持了。”
“对了对了，还有那个玥玥老师的直播间，你们看了吗？就是之前和苟总……呃，就是那个钢琴主播，她的玉米汁直播也卖爆了，五千单呢！听说现在还在搞什么农产品认养活动，人气特别高！”
“真的假的？那岂不是说，咱们公司的助农项目和个人助农直播间都火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几句零碎的话，像一根根细针，轻轻扎在苟富贵的心上。他原本只是随口听了一耳朵，可“雅林”“玥玥”“助农直播”“破两百万”“五千单”这些字眼，却在他的脑海里反复盘旋，挥之不去。
他和玥玥的和离，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当初签字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只觉得是一段不合适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他以为玥玥离婚后，会像从前那样，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弹弹琴，教教孩子，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跑去做助农直播，还做得有声有色。
而雅林，这个他当初亲自提拔起来的项目负责人，以前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做事认真、能力尚可的下属。他交给她助农项目，也只是想着顺应一下当下的趋势，没抱太大的期望。可她竟然硬生生把这个项目做了起来，还做出了两百万的销售额，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苟富贵掐灭了雪茄，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搜索框里输入了“富贵传媒 烟台苹果助农直播回放”。很快，视频链接就跳了出来。他点开视频，画面瞬间跳转到烟台的苹果园里。
镜头里，雅林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挽成一个利落的丸子头，脸上带着自信从容的笑容。她手里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从苹果的种植环境，到采摘标准，再到品控流程，说得头头是道。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
当看到直播中途出现质疑，雅林不慌不忙地现场切苹果、测糖度，用实打实的数据打消观众顾虑的时候，苟富贵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在镜头前的表现，比他想象中要出色得多。她的从容，她的真诚，她的专业，都让人忍不住信服。
而当镜头扫过角落里的司珏，看到他坐在电脑前，目光专注地盯着后台数据，时不时和身边的运营人员低声交流，在雅林应对质疑的时候，默默在后台安排优惠券、播放实景视频的时候，苟富贵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知道司珏和雅林走得近，也知道司珏一直很欣赏雅林的能力。以前他还觉得没什么，可现在看着视频里两人默契配合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好像有点多余。
看完雅林的直播回放，苟富贵的手指悬在鼠标上，犹豫了片刻，又输入了“玥玥的助农小铺 玉米汁直播”。
很快，玥玥的直播录屏也跳了出来。和雅林那种规模化、专业化的直播不同，玥玥的直播间显得格外温馨。工作室的角落里摆着一架钢琴，墙上贴满了乌蒙山区农户的照片，桌上整齐地码放着玻璃瓶的玉米汁。玥玥穿着一身米白色的棉麻连衣裙，怀里抱着念星，声音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她没有声嘶力竭地叫卖，只是安安静静地讲述着农户们的故事。讲王大爷凌晨三点冒着露水去采摘玉米，讲李奶奶守在灶台边熬煮玉米汁，讲孩子们捧着玉米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当看到王三秒空降直播间，带着朋友们下单支持，玥玥笑着劝阻大家不要特意刷单的时候；当看到订单突破五千单，玥玥捂着嘴，眼里含着泪水，对着镜头深深鞠躬的时候；当看到直播结束后，玥玥抱着熟睡的念星，看着订单数，露出欣慰笑容的时候，苟富贵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想起以前和玥玥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很少说话，他总觉得她的世界太小，只有钢琴和孩子。可现在看着镜头里的她，眼神明亮，笑容温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彩。他才发现，原来她也可以这么有活力，这么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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