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眼内府,那片突兀出现的寂静空间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林穆凡的突破,比众人预想的更加“漫长”与“坎坷”。
他盘膝而坐,周身灵气与混沌意蕴看似在缓缓平复,实则内部正经历着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因精神力暴涨而顺利踏入的金丹大圆满境界,在彻底稳固之前,竟仿佛遇到了无形的阻力,进展异常缓慢。新生的第四道混沌之气虽已饱和,却与其他三道以及下方的太初混沌道树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排斥与牵引,如同四个桀骜不驯的精灵,在争夺着主导权。
“大哥这次突破,似乎格外不同……”沙朗守护在一旁,看着林穆凡眉宇间偶尔掠过的细微波动,忍不住低声对墨渊道。
墨渊宝蓝色的眼眸中也带着一丝凝重:“主人气息内敛,本源稳固,气息比以前突更加雄浑,远超前几次突破。此地混沌气息浓郁且古老,恐怕是引发了什么未知的变化。”
冥凌仙子与幽月也察觉到了异常,但此刻她们也无能为力,只能更加警惕地守护在侧,同时抓紧时间恢复自身消耗。元宝则趴在林穆凡腿边,小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众人决定,在这看似稳定的卵型空间内先行休整,等待林穆凡完成突破。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穆凡,此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内省与蜕变。
在他的感知中,丹田气海已化为一片混沌海洋。太初混沌道树扎根其中,五根五行枝桠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摇曳,洒下璀璨的光华。而原本泾渭分明、缓缓盘旋的四道混沌之气,此刻竟开始相互靠近、缠绕!
并非融合,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衍化!
它们彼此碰撞、交织,时而化作地水火风奔涌,时而复返混沌虚无,时而演化出微缩的星辰生灭……每一次衍化,都引动他全身气血、灵力乃至神魂与之共鸣,带来撕裂与重塑般的痛楚,却也让他对混沌的理解以惊人的速度加深。他隐隐感觉到,这并非简单的力量增长,而是某种更深层次本质的……进化前奏!
就在这内腑衍化愈演愈烈之际,他那因突破而暴涨、已然扩张了数倍的精神力,自发地运转起了《大虚空术》。这一次,并非用于挪移或攻击,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开始全方位地“观测”自身所处的这片“内府”空间!
精神力穿透了脚下坚实的黑色地面,穿透了四周那些混沌晶柱,甚至尝试穿透头顶那厚重的混沌幕布……
一幅惊人的三维立体图景,逐渐在他识海中清晰构筑成型!
这哪里是什么“内府空间”?!
这分明是一根巨大无比、形态优美、却明显受损的凤凰翎毛所演化出的小世界!
他们所在的这个相对稳定的“卵型空间”,位于翎毛中段,似乎是某片未曾完全衍化成功的界壁,结构相对脆弱,却也提供了暂时的庇护。
脚下那黑色坚实地面和四周的晶柱,是羽杆内壁脱落、凝固的油脂与混沌气息结合所化。
而之前让他们险死还生的“归墟海眼”入口,那个不断喷吐混沌气流、撕裂空间的恐怖旋涡,赫然对应着这根凤凰翎毛最尖端、那如同角质般的锐利尖角!是这根尖角,不知在何等惨烈的大战中,刺破了某种坚固的屏障,形成了一个泄露本源、连通外界的“小洞”!
目光投向这小世界的更深处,精神力图景变得更加恢弘——越过他们所在的“卵型空间”,前方是更加广阔、混沌气息浓郁到化作实质液体的区域,那里有更大的浮岛沉浮,有混沌气流形成的河流奔腾,甚至隐约能感知到一些奇特的混沌生灵的气息……那里,对应的是凤凰翎毛上已然衍化接近完整、仿佛蕴含着一界雏形的羽枝部分!
“一根……凤凰翎毛……演化的小世界?!”林穆凡心神俱震,被这宏伟而古老的真相所震撼。也瞬间明白了为何此地混沌气息如此精纯特殊,因为它们源自上古神兽凤凰的本源!
然而,福祸总相依。他识海中刚构筑完这幅图景,体内那正在疯狂衍化的四道混沌之气,尤其是那道新生、饱和的第四道混沌气,仿佛受到了某种源自这小世界本源的强烈召唤!
这道混沌气,之前强行吞噬的那一丝“野生”混沌气流,此刻显露出了它的特殊性——那并非无主的混沌气,而是蕴含着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凤凰血脉本源气息!
“嗡——!”
第四道混沌气猛地一颤,竟强行将那丝被吞噬、尚未完全炼化的凤凰血脉气息剥离出来,化作一道细微却无比尊贵的赤金色流光,就要脱离林穆凡的掌控,回归这片翎毛小世界的深处!
“不好!”林穆凡心中大惊,若让这丝血脉本源回归,且不说会引发这小世界何等异变,他自身刚刚达到的平衡也将被彻底打破,甚至可能遭到反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寂于他识海与气海深处,已被空衍老人帮助彻底炼化的天师铜钱与缚灵天宝符,仿佛受到了那丝凤凰血脉气息与这小世界本源的刺激,终于展现出了它们作为超级法宝的真正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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