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的阳光透过咖啡馆的落地窗,在原木色桌面上投下菱形光斑,尘埃在光柱里轻轻浮动。苏软提前十分钟抵达,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座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骨瓷杯沿——她特意点了杯热拿铁,绵密的奶泡还冒着氤氲热气,却压不住掌心的薄汗。
“抱歉,路上遇到点小插曲,来晚了。”白若溪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传来。她穿米白色真丝半身裙,配一件浅杏色针织开衫,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手里提着的帆布包上绣着精致的玉兰花,和她温婉的气质相得益彰。
苏软连忙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轻微的声响:“白学姐没关系,我也是刚到。”
待白若溪落座,服务员递来菜单,她翻了两页便点了杯冰美式,转头看向苏软时,目光落在她攥紧杯子的手指上,笑了笑:“看得出来你很紧张,其实我今天找你,不是来‘宣示主权’的,反而算是受了委托的‘说客’。”
“委托?”苏软的眼睛微微睁大,睫毛像受惊的蝶翼颤了颤。
“嗯,星辞妈妈托我来的。”白若溪搅了搅刚上桌的美式,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我妈和星辞妈妈是大学室友,俩人情分一直深。这次我来A大参加交流活动,阿姨特意打电话叮嘱,让我务必见见你——说星辞长这么大,头回在电话里跟家里提‘同桌’,还说‘小姑娘很可爱,就是有点迷糊,把奶油蹭我衬衫上了’。”
苏软的脸颊瞬间烧起来,连耳根都泛着粉红。她低下头盯着杯里的拿铁,奶泡已经消泡,露出深褐色的咖啡液,倒映出她泛红的脸颊:“我、我当时太着急找宿舍了,没注意看路……陆学长人很好,没怪我。”
“他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白若溪的语气里掺了点回忆的温度,“高中时我们同班,他坐我斜后方第三排。有次数学课,前排男生转身递作业,钢笔尖不小心蹭到他笔记本,就一小片蓝黑色墨水,那男生当场鞠躬道歉,星辞却只是把笔记本合上推到桌角,全程没说一句话,之后整整一周都没跟那男生同过桌——他以前总说‘重要的东西被弄脏,没法假装不在意’。”
苏软听得愣住了,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拿稳。她想起那天蹭在陆星辞白衬衫上的奶油,黏腻又难清理,比墨水棘手多了,可他当时只是皱了下眉,还耐心给她指了宿舍方向。
“还有更‘不近人情’的呢。”白若溪忍不住笑了,眼角弯出温柔的弧度,“毕业聚会那天,有个暗恋他三年的女生,托人从瑞士带了盒手工巧克力,包装得特别精致,鼓足勇气递给他。你猜他怎么着?连拆都没拆,转手就塞给旁边的江辰,还淡淡说‘我不吃甜食’,气得那女生当场就哭着跑了,江辰拿着巧克力站在原地,尴尬得像个雕塑。”
说到这里,白若溪顿了顿,目光落在苏软脸上,语气认真:“我高中时也喜欢过他,你知道吧?当时觉得他又帅又学霸,简直是小说男主。有次借他的物理笔记,我特意在公式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想试试他的反应。结果第二天他把笔记还我时,夹了张便签,上面写‘笔记请保持整洁,重点标注勿涂鸦’——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多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之后就彻底断了心思。”
这段插曲让苏软忍不住笑出了声,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原来清冷的陆学长,高中时还有这么“直男”的一面。
“但他对你是真的破例。”白若溪收敛了笑意,眼神诚恳,“你蹭脏他最宝贝的白衬衫,他没生气;主动给你整理物理笔记,连你容易算错的受力分析题都标了红;甚至愿意吃你做的甜食——江辰跟我说,他上次吃你带的坚果曲奇,居然连吃了三块,这在以前根本不敢想。苏软,他眼里的光骗不了人,连星辞妈妈都听出来了,说他打电话时语气都比以前软了。”
苏软的心跳得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把藏在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可是学姐,我总觉得……我和他差距有点大。他是计算机系的学霸,我就是个普通的食品系新生,做甜品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傻丫头,喜欢从来不是看‘差距’的。”白若溪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星辞以前总把自己关在‘学习和编程’的壳里,连江辰都说他像块捂不热的冰。但现在他会为了帮你设计订单系统熬夜,会记得你爱喝热牛奶,会担心你被我‘吓到’——这些细节,比任何甜言蜜语都管用。”
两人正聊得投机,咖啡馆的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苏软抬头,瞬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眸——陆星辞站在门口,穿着件黑色连帽卫衣,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显然是匆匆赶过来的。
他的目光扫过苏软,确认她神色放松后,才松了口气,快步走过来。“星辞?你怎么来了?”白若溪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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