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面,与他记忆中她在星筵上与其他文明代表纵横捭阖、在灯塔前向全宇宙宣示理念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奇妙而和谐的统一。他的若依,既是引领文明的星辰,也是热爱生活的姑娘。
在生鲜区,温若依想买一条活鱼。卖鱼的师傅捞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鲈鱼,准备处理。就在师傅举刀拍向鱼头的瞬间,梁铭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并非伪善,经历过宇宙战火,生死早已看淡。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条鱼生命场的剧烈波动和瞬间的恐惧。
他伸出手,轻轻按住了温若依正要指向那条鱼的手。
“怎么了?”温若依疑惑地看他。
“那条,”梁铭指向旁边水缸里另一条看起来稍微安静些的鱼,“它更……心甘情愿一点。”他找了个有点奇怪但温若依能懂的说法。
温若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看了看第一条还在拼命挣扎的鱼,又看了看梁铭指向的那条相对“平静”的鱼,忍不住笑了:“好好好,听你的,选这条‘心甘情愿’的。”
她明白,这不是矫情,而是梁铭对生命本身的尊重,哪怕是最微小的生命形态。这种尊重,早已融入他的规则本质。
买完东西,提着大包小包回家。路过小区广场时,看到几个孩子正在玩遥控飞机。其中一个孩子的飞机似乎失控了,歪歪扭扭地朝着旁边一棵大树撞去。孩子急得直跺脚。
梁铭目光随意地扫过那架小飞机。下一秒,那架本该撞上树干的飞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托了一下,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险险地擦着树梢飞过,然后晃晃悠悠地、但总算平稳地降落在了孩子面前的空地上。
孩子破涕为笑,捡起飞机,兴奋地跑向伙伴。
温若依看着这一幕,又看看身边一脸云淡风轻的梁铭,忍不住调侃:“梁大师,规则之力用来帮小孩捡玩具,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梁铭拎着沉重的购物袋,神色坦然:“规则无大小,用之存乎一心。能让一个孩子不哭泣,其意义不亚于稳定一个恒星系。”
温若依怔住,随即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是啊,这就是她的梁铭。他的力量,既可以支撑星海,也可以守护一个孩子的笑容。
回到家,整理采购的物品,又是一番忙碌。但两人分工合作,一个整理冷藏,一个归置干货,倒也其乐融融。期间免不了因为“土豆应该放哪里”、“新买的酱油要不要放进冰箱”这种小事进行一番“友好”的讨论,充满了生活气息。
傍晚,温若依系上围裙,准备用采购来的食材大展身手。梁铭则被指派负责洗菜和剥蒜。
站在洗菜池前,看着水龙头流出的清水,梁铭忽然心念一动。他没有用手去搓洗菜叶,而是控制着水流,形成极其细微的漩涡和冲击,精准地带走菜叶上的每一粒泥沙,却不损伤菜叶分毫。剥蒜更是简单,意念微动,蒜皮便自行分离脱落,露出光洁的蒜瓣。
温若依回头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喂!禁止在厨房使用超凡能力!这算作弊!”
梁铭一脸无辜:“效率更高,损耗更小,符合资源优化配置规则。”
“不行!”温若依叉腰,“做饭的乐趣就在于亲力亲为!你给我用手洗!”
“……好吧。”道祖大人从善如流,收起了规则之力,老老实实地开始手洗青菜。
厨房里很快飘出饭菜的香气,是熟悉的、家的味道。梁铭看着温若依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听着油锅滋啦作响的声音,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心中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所充盈。
星海固然壮丽,但唯有这方寸之间的烟火气,才能给予灵魂最踏实的归处。
第八十三日,旧友重逢,尘封忆启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一个意外的电话打破了宁静。
是温若依大学时最好的闺蜜,林悦打来的。电话那头,林悦的声音兴奋又带着几分埋怨:“温若依!你和你家梁铭消失这么久,是去哪个深山老林隐居了吗?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要不是阿姨说你俩挺好的,我都要报警了!”
温若依这才想起,她和梁铭“出差”(星际远航)期间,确实与很多地球上的朋友断了联系。她赶紧打着哈哈解释:“哎呀,之前去了个特别偏的地方做项目,信号超级差,刚回来没多久……”
“我不管!”林悦性格风风火火,“正好这周末我们班搞同学聚会,就在本市!你俩必须来!大家都好久没见你们了,尤其是梁铭,当年可是咱们系的男神,毕业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次说什么也得把他拉出来!”
同学聚会?
温若依捂住话筒,用眼神询问梁铭。梁铭对此无可无不可,只要温若依想去,他就陪她去。
“好吧好吧,我们去。”温若依答应了林悦。
挂断电话,温若依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毕业都好几年了。”她看向梁铭,眼中带着一丝狡黠,“喂,当年的物理系男神,准备好接受老同学们的目光洗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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