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的黑气在夜里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史珍香的脚步轻飘飘地踩在新翻的泥土上,指甲缝里还沾着未干的血 —— 半个时辰前,她刚将山下杂货铺的老板拖到这里,李卢眉的残魂借着她的手,吸尽了那人的精血。此刻,她眼底的浑浊比往日更重,识海里传来李卢眉满足的喟叹:“够了…… 这点精气,足够打开大牢的锁了。”
史珍香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转身,朝着县城大牢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巡夜的士兵,她本该躲起来,却径直迎了上去 —— 士兵刚要喝问,就见她眼底闪过一丝黑气,下一秒便浑身僵硬,像被定住般一动不动。这是李卢眉借纯阴之体施展的 “迷魂术”,比寻常邪术更隐蔽,也更阴毒。
大牢外的守卫比白日更森严,火把的光映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人影。史珍香绕到牢后的矮墙下,抬手按在墙上 —— 她的掌心泛起淡淡的黑气,那黑气像有生命般钻进墙缝,顺着砖石蔓延到关押玄尘的牢房外。牢内,玄尘正靠在石柱上假寐,听到墙壁传来细微的 “咔咔” 声,立刻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终于来了。”
黑气在牢门锁上聚成一团,锁芯 “啪嗒” 一声弹开。牢门缓缓推开,史珍香走了进来,眼神空洞,声音却带着李卢眉的沙哑:“玄尘,别废话,我救你出去,你得帮我彻底占了这具身体。”
玄尘活动了一下手腕 —— 之前张道爷贴的 “断邪符” 早已被他用阴气侵蚀得失效,锁妖链也因黑气软化,他轻轻一挣,铁链便断成两截。“放心,等我回到总坛,找长老要‘噬魂丹’,保管让这丫头的本魂永世不得超生。” 玄尘走到史珍香身边,抬手在她眉心一点,一道黑气钻进她的识海,“现在,先带我去乱葬岗,那里还有几具新鲜尸体,够我恢复点力气。”
两人刚走出大牢,就被巡逻的士兵撞见。“站住!” 士兵大喝着举起长枪,却见玄尘抬手一挥,一道黑气射向士兵的胸口,士兵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玄尘看着地上的尸体,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刚要上前,却被李卢眉拦住:“别耽误时间,张守义和赵将军很快就会发现。”
史珍香的身体再次动了起来,带着玄尘朝着乱葬岗跑去。路上,玄尘低声问:“这些天你杀了多少人?张守义他们没怀疑你?”
“杀了七个……” 李卢眉的声音带着得意,“张守义那蠢货,只以为是你的余孽干的,还去大牢里审你。这丫头的本魂太弱,每次杀人后都记不清,正好帮我掩人耳目。”
两人很快到了乱葬岗。玄尘走到新埋的土坑前,抬手一挥,泥土自动分开,露出杂货铺老板的尸体。他蹲下身,手掌按在尸体的胸口,黑色的雾气从他掌心涌出,钻进尸体的七窍 —— 不过片刻,尸体就变得干瘪,像被抽走了所有精气,而玄尘的脸色则红润了几分,眼底的阴气也更盛。
“好了,我们走。” 玄尘站起身,刚要离开,却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张道爷的喊声:“玄尘!别想跑!”
玄尘回头,看到张道爷提着桃木剑,身后跟着赵将军的士兵,正朝着乱葬岗跑来。他冷笑一声,抬手将史珍香推到身前:“张守义,你看这是谁?”
张道爷的脚步猛地顿住。月光下,史珍香站在玄尘身前,眼底满是浑浊,青黑的指甲泛着冷光 —— 他终于明白,这些天的命案,根本不是玄尘的余孽干的,而是被李卢眉附身的珍香!
“珍香!” 张道爷急得声音发颤,“你醒醒!别被他控制!”
史珍香的身体微微一颤,识海里传来李卢眉的怒喝:“闭嘴!” 她抬手朝着张道爷抓去,玄尘则趁机转身,朝着乱葬岗深处跑去 —— 那里有阴罗教余孽留下的密道,只要进了密道,就能安全回到总坛。
“拦住玄尘!” 张道爷一边避开史珍香的攻击,一边朝着士兵喊道。士兵们立刻追了上去,可玄尘跑得极快,很快就消失在黑雾里。张道爷看着史珍香的脸,心里又疼又急,他不敢用桃木剑伤她,只能一次次避开她的攻击,嘴里不停喊着她的名字:“珍香,我知道你在里面!想想我们一起去江南的日子,想想你说要和我一起护着百姓!”
这句话像一道光,刺进史珍香的识海。她的动作突然停住,眼底的浑浊中闪过一丝清明,声音微弱又破碎:“道爷…… 救我……”
李卢眉察觉到不对,立刻操控史珍香转身,朝着玄尘逃跑的方向追去。张道爷哪里肯放,立刻跟了上去 —— 他知道,一旦珍香跟着玄尘回到阴罗教总坛,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乱葬岗的黑雾越来越浓,史珍香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深处。张道爷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玄尘,李卢眉,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远处,赵将军的士兵回来了,对着张道爷摇了摇头:“将军,玄尘跑了,密道入口被黑气封死了,我们进不去。”
张道爷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县城的方向 —— 玄尘跑了,珍香也被带走了,阴罗教的总坛还藏在暗处,这场正邪较量,显然比他们想象的更艰难。但他不会放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要把珍香救回来,彻底铲除阴罗教这股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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