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行动”的阶段性突破,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汉东政商界的深潭,激起的不是浪花,而是无声的漩涡。表面上,京州城建发布公告,称“积极配合调查”,开除了一名“违规操作”的中层经理,试图弃车保帅。但水面之下,暗流汹涌得几乎要将整个专案组吞噬。
祁同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无处不在的压力和窥视。他宿舍的门锁有被技术开锁的细微痕迹;上下班途中,总有几辆不起眼的车辆交替尾随;甚至在他常去的那家小面馆,也多了几个眼神游离、举止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食客。
赵瑞龙的报复,来得阴狠而缜密。他不直接对抗国家机器,而是用这种无处不在的骚扰和威慑,试图瓦解祁同伟的意志,逼迫他犯错。
专案组内部,虽然经过了清洗,但气氛依旧凝重。新补充进来的纪委和督察人员,像两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既监督着可能的内部问题,也无形中给办案人员套上了枷锁,每一步都需反复斟酌,生怕越雷池半步。案件的推进,在触及到赵瑞龙核心利益圈层时,再次陷入了僵局。那个持有海外护照的“白手套”如同人间蒸发,相关的资金链条在境外几个离岸中心转了几圈后,彻底失去了踪迹。
“对手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准备也更充分。”专案组组长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在案情分析会上声音沙哑,“海外这条线,暂时……断了。”
会议室里一片沉寂,失败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几个老侦查员偷偷瞥向祁同伟,目光复杂,有同情,有无奈,也有一丝“早就告诉你别碰”的事后诸葛。
祁同伟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没有看那些目光,只是盯着案情板上那个代表着海外资产的、被打上问号的标记。
断了?他心中冷笑。不,这只是从明处转入了更深的暗处。赵瑞龙以为切断这条线就能高枕无忧?太天真了。他祁同伟最大的优势,从来不是眼前的线索,而是来自未来的、对大局走向的洞察。
他知道,仅仅依靠专案组按部就班的调查,很难在短时间内彻底击垮根深蒂固的赵家。他需要另辟蹊径,需要一把能从内部瓦解堡垒的钥匙。
这把钥匙,不在别处,就在赵瑞龙那看似铁板一块的利益联盟内部。贪婪,是这种人永恒的弱点。
深夜,祁同伟再次动用了王大路这条线。这一次,他没有让王大路去跟踪或盯梢,而是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任务。
“想办法,接触京州城建内部,因为这次调查利益受损,或者对赵瑞龙分配不满的中高层。特别是……那些掌握着具体业务,但又觉得自己拿得不够多的人。”祁同伟的声音在加密电话里显得格外冰冷,“不用他们出卖核心机密,只需要他们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比如,赵瑞龙手下那些人,最近在忙些什么新的‘项目’,或者,有哪些看起来和京州城城主业无关,却调动了大量资源的事情。”
他要利用人性的贪婪和不满,在赵瑞龙的阵营里,埋下几颗不定时的炸弹。这些人提供的碎片信息,结合他前世的记忆,或许就能拼凑出赵瑞龙下一步的动向,或者其他不为人知的命门。
王大路心领神会:“明白,挑拨离间,煽风点火,这个我拿手!”
与此同时,祁同伟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被他暂时“闲置”的棋子——“断眉”钱经理。自从上次小巷胁迫之后,“断眉”一直很安分,偶尔传来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是时候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了。
祁同伟约“断眉”在一处废弃的货运码头见面。江风凛冽,吹得废弃的集装箱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断眉”裹紧衣服,看着黑暗中祁同伟挺拔而冷峻的身影,心里直打鼓。
“钱经理,最近很清闲?”祁同伟开口,声音比江风更冷。
“祁……祁组长,您有什么吩咐?”“断眉”陪着小心。
“赵公子最近,心情不太好吧?”祁同伟转过身,目光如炬,“丢了京州城建这块肥肉里的几根骨头,是不是又在别处找补了?”
“断眉”心里一紧,支吾道:“龙哥……龙哥的事,我这种小角色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祁同伟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断眉”几乎窒息,“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现在把你持刀袭警,还有之前帮人洗钱的事情翻出来,数罪并罚,你这辈子还能不能走出监狱?”
“断眉”腿一软,差点跪下,带着哭腔:“祁组长,饶命!您……您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祁同伟停下脚步,“回去之后,想办法重新取得赵瑞龙的信任。不用你偷什么机密文件,只需要你留意,他或者他身边的核心人物,最近有没有特别关注一些……看起来不那么赚钱,或者有点奇怪的领域。比如,文化投资,慈善基金,或者……某些特定的高新技术公司。”
祁同伟记得,前世赵瑞龙在遭遇第一次重大调查后,曾试图将巨额黑钱通过投资一些前景不明的高科技初创公司和设立海外慈善基金会的方式进行洗白和转移。这是他狡兔三窟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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