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宫殿,灵能共鸣大厅。
曾经象征议政与公正的圆形穹顶,如今被改造成了亵渎的祭坛。穹顶壁画上那些代表智慧、勇气与团结的古老符号,被一层蠕动着的、吸收光线的暗物质所覆盖。大厅中央,那颗被放大了数倍、悬浮在半空的暗紫色情绪矩阵核心,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脉动,每一次搏动都让整个宫殿,乃至小半个大陆的地壳随之微颤。
十二座高台环绕核心,其中七座已站立着“共鸣体”。他们不再是容器中浸泡的赤裸躯体,而是被复杂的灵能外骨骼支撑,以站立的姿态“展示”着。东部反抗军前指挥官——那位被陈默标记了锚点的白发老者——位于正东主位。他双目圆睁,眼球上布满血丝,却并非看向暴君,而是空洞地“望”着虚无,只有嘴角和眼角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搐,显示他意识仍在承受难以想象的折磨。其余六人状态相似,痛苦是唯一共通的表情。
高台之下,是黑压压的、被强制“观礼”的臣民代表。他们眼神麻木,脸色灰败,身体在矩阵核心散发的威压下瑟瑟发抖,但更深处,一股被压抑到极限的、混合着恐惧、愤怒与绝望的暗流,正在无声汇聚,成为仪式最好的“调味料”。
王座之上,暴君卡拉努斯缓缓站起。他褪去了日常的黑袍,换上了一身由暗影与猩红灵能凝聚成的狰狞战甲,头盔如同恶魔的头骨,眼眶处燃烧着两团实质的、不断滴落岩浆般光粒的火焰。他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整个世界。
“我的子民!”他的声音经过灵能放大,直接轰入在场每一个生灵的脑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与扭曲的狂热,“看吧!这就是反抗的下场!这就是不敬的终局!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挣扎,他们最后一丝可笑的‘希望’,都将成为滋养永恒统治的养料!而你们,将亲眼见证,何为绝对的权力,何为…终极的恩赐!”
他抬起右手,五指虚握。对应着七名共鸣体的情绪矩阵核心,立刻分出七道暗紫色的能量触须,如同毒蛇般刺入他们的胸膛!不是物理伤害,而是最直接的灵魂榨取与折磨放大!
“呃啊啊啊啊——!!!!”
七名共鸣体,包括那位老者,同时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这惨嚎并非完全通过声带发出,更多的是灵魂被撕裂时迸发的灵能尖啸!肉眼可见的、混合着痛苦、恐惧、不甘与最后挣扎的暗红色能量流,从他们体内被强行抽出,顺着触须涌向矩阵核心!
与此同时,下方观礼人群被这极致的痛苦景象和矩阵散发的威压彻底击垮,巨大的恐惧、绝望、以及物伤其类的悲愤如同海啸般爆发!灰黑色的负面情绪浓雾从人群中升腾,也被矩阵贪婪地吸收。
暗紫色矩阵核心光芒大盛,体积仿佛都膨胀了一圈,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满足与愉悦波动。整个大厅,乃至通过灵能网络连接的整个星球情绪采集系统,都在这庞大的负面能量洪流中震颤、嗡鸣。
仪式,进入了最野蛮、也最“高效”的收割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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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心,共鸣井核心。
“来了!”扳手低吼一声,怀表屏幕上的读数瞬间飙红!代表外部负面能量冲击和默渊核心痛苦的曲线,如同火箭般直线攀升!即使隔着厚重的岩层和井之灵的屏障,众人依然能感受到一股沉重、污浊、充满痛苦的灵能“风暴”从上方席卷而过,让整个银蓝色的井心空间都黯淡了一瞬,灵能流转出现了紊乱的涟漪。
头顶,那颗代表默渊的暗红星辰,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近乎黑色的红光!痛苦的波动强度瞬间提升了十倍不止!被标记的那个“锚点”,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在陈默的灵魂感知中发出灼人的剧痛与高频震荡!
“呃!”陈默身体剧震,刚刚在井之灵帮助下勉强粘合的灵魂,仿佛又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裂缝再次蔓延。但他紧闭的双目没有睁开,牙关紧咬,鲜血从齿缝渗出。他正处在“最终校准”的深度融合状态,自身与系统、与痛苦几乎一体,此刻承受的冲击远超旁人。
“陈默!”刀疤想上前,却被一股柔和但坚定的灵能力场挡住。
“不要打扰他!他正在‘锚定’风暴!”井之灵的声音直接在刀疤和扳手脑中响起,带着罕见的急促,“外部能量冲击超乎预计!暴君在强行催化痛苦峰值!我们必须提前启动‘引导’!”
“可是地面…”扳手看向怀表,代表他们之前发出“情绪韵律”引导信号的回馈极其微弱且混乱,显然地面在恐怖仪式的威压下,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顾不上了!以现有连接为基础,启动反向共鸣准备!我会全力稳定井心灵能,为陈默分担压力!你们二人,守住平台,隔绝一切可能干扰!尤其是…注意我们来的方向!”井之灵的意念充满了决断。
几乎在它话音落下的同时,环形平台边缘,通往入口廊道的方向,那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乱流中,传来了新的、令人不安的窸窣声和沉重的摩擦声。似乎有更多被井心异常和外部风暴吸引的地底生物,或者…遗迹其他未被激活的防御机制,正在苏醒、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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