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精打细算,五年过去,他依旧在原地踏步。煞气未见减少,感炁遥遥无期。丹药的效果似乎越来越弱。
而今天…
他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体内。经过昨夜那铁片的诡异异动和吞噬,他经脉内的煞气和原本微弱的玄炁都被涤荡一空,此刻反而有一种异常的“空荡”感。虽然虚弱,但那持续的蚀骨之痛确实减轻了。
这是否意味着…短期内,他对蕴炁丹的需求可以降低?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
如果他今天…不服用蕴炁丹呢?
省下来的这一枚多,加上之前几日积攒的少许,或许明天,他就能凑足接近两颗的量!一次服用接近两颗蕴炁丹,产生的药力将会远超平时!或许…或许就能产生质变,一举冲破关卡,完成“感炁”?
这个想法带着巨大的诱惑力,让他沉寂已久的心湖都忍不住泛起波澜。
但风险同样巨大。
地脉煞气是无孔不入的。虽然此刻体内暂时“空”了,但谁敢保证煞气不会很快再次侵蚀进来?没有丹药药力的保护,他的身体就像是不设防的城池,煞气长驱直入的速度可能远超想象。一旦失控,可能一夜之间就伤及根基,甚至…
…暴毙而亡。
而且,铁片带来的“空”是福是祸尚未可知。那冰冷的死寂感,是否会对丹药的吸收产生负面影响?万一药力也无法留存呢?
希望与风险,像两条毒蛇,在他心中纠缠撕咬。
他低头看着掌中那两枚粗糙的丹药,眼神复杂。它们此刻代表的,不仅仅是维持生存的物资,更是一个残酷的抉择,一场以自身性命为赌注的赌博。
平台的寒风吹过他汗湿的额发,带来一阵凉意。远处,几个杂役已经迫不及待地将领到的蕴炁丹吞服下去,脸上露出片刻的舒缓之色,然后才开始啃食干硬的饼子。
也有人像他一样,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收起,显然也是打着积攒的主意。但他们的眼神大多麻木,只是一种习惯性的节俭,而非像陆昭这样,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算计。
陆昭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狠厉和决绝。
五年了!按部就班的结果就是永无出头之日!继续下去,迟早也是被耗干、累死、或者像那些受不了逃走的杂役一样,不知所踪,无人问津!
这铁片的出现,无论是灾祸还是机缘,都已经打破了死水般的现状!
赌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两枚蕴炁丹都用早已准备好的、洗得发白的软布包好,一层层裹紧,确保药气不会外泄,然后才郑重地放入怀中贴肉藏好。那冰冷的触感,仿佛是他滚烫身心的一抹冷却剂。
然后,他才拿起那三张粗面饼,就着腰间皮囊里冰冷的清水,慢慢地、用力地咀嚼起来。
饼子粗粝,刮得喉咙生疼。但他吃得很认真,很用力。
他要活下去。
他要攒足力量,去赌那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
阳光渐渐升高,照亮他沉静而坚定的脸庞,也照亮了他怀中那两份被给予厚望的、微不足道的“资本”。
未来的路是更深的深渊,还是绝处逢生,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从省下今天这颗蕴炁丹开始,他走上了一条更加危险,却也或许唯一能打破命运枷锁的道路。
第三节:演武坪外的目光
午后的阳光,勉强驱散了些许登云道带来的寒意,却驱不散杂役院弥漫的疲乏与沉闷。
短暂的休息时间,大多数杂役选择找个角落瘫坐着,抓紧每一点时间恢复体力,以应对下午同样繁重的劳役——或许是去后山砍伐同样沉重的“铁木”,或许是去药田伺候那些娇贵却脾气暴躁的灵植,又或许是去矿洞面对更浓郁的煞气和危险。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喘息和零星的呻吟。
陆昭却没有休息。
他吃完了最后一点饼子渣,喝光了皮囊里的水,然后站起身,默默地向杂役院外走去。他的脚步依旧有些虚浮,但眼神却带着一种明确的目的性。
有几个杂役瞥了他一眼,露出些微诧异,但很快又失去了兴趣,重新闭上了眼睛。特立独行的人在哪里都有,只要不影响到自己,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穿过杂役院低矮的篱笆墙,沿着一条被杂草半掩的、鲜有人走的小径,陆昭来到了靠近外门区域的一处小山坡后。这里地势稍高,坡上生着几丛耐寒的灌木和稀疏的竹子,正好能远远望见下方那片宽阔平整、用白玉般石板铺就的场地——外门演武坪。
此时,正是外门弟子进行午后锻体的时辰。
尚未靠近,一阵阵整齐划一的呼喝声,以及拳脚破风的锐响,便已隐隐传来。空气中弥漫的天地玄炁,似乎也比杂役院那边活跃、浓郁不少。
陆昭熟练地找到一处灌木丛后的凹陷,将自己隐藏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如同潜伏的猎豹,锐利地望向演武坪。
下方,近百名身穿统一青色劲装的外门弟子,正分成数个队列,演练着《青阳锻体诀》的配套拳法——《青阳破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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