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透了单薄的衣衫,将最后一丝残留的睡意彻底驱散。老大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家熟悉的天花板吊灯,而是一片扭曲、灰败的天空,被密密麻麻、挂着冰棱的枯枝切割得支离破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腐殖土、冻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金属锈蚀的冰冷气味。
“尼玛的……”他下意识地嘟囔出声,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起床气和难以置信的茫然。他撑起身体,冰冷的湿意立刻从身下浸透牛仔裤。环顾四周,参天的古木裹着厚厚的白色冰甲,如同沉默的巨人伫立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地面覆盖着深及脚踝的积雪,混杂着枯枝败叶,一片死寂。这哪里是什么“原始森林”?分明是座被遗忘在时光尽头的**冰封坟场**。
不远处,三个熟悉的身影以极其不雅的姿势瘫在雪地里,正是坤坤爆、孤鬼和明剑。坤坤爆的爆炸头被冻得蔫巴巴贴在额头上,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口水?冰碴?);孤鬼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也显得暴躁不安;明剑则蜷缩着,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
老大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压下翻腾的荒谬感。他走到坤坤爆身边,用穿着廉价运动鞋的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对方的小腿:“喂!爆爆!醒醒!看看你给咱订的什么‘豪华度假村’!”
“嗷!”坤坤爆一个激灵弹坐起来,眼神涣散,几秒后才聚焦在老大写满“你丫坑爹”的脸上。“卧槽!老、老大?地震了?还是我妈又拿鸡毛掸子了?”他茫然四顾,随即被周围的环境彻底震住,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冻梨,“这……这他妈是哪儿?我们不是在打《方舟》吗?通宵太猛出现幻觉了?”
“幻觉个锤子!”孤鬼也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看清周遭后,脸色瞬间变得比地上的雪还白,“靠!这鬼地方……我们不是在老大家里开黑吗?怎么一睁眼跑西伯利亚来了?还是……南极?”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卫衣,牙齿开始打颤。
明剑最后一个醒来,他扶正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片冰封世界。没有惊呼,只是眉头越锁越紧,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什么。“坐标异常……温度异常……植被类型……未记录……”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技术宅特有的冷静分析腔调。
“行了,都别瞎猜了。”老大拍拍手,声音在空旷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根据我阅遍起点、纵横、番茄的丰富经验来看——我们,光荣地**穿越**了!”
“穿……穿越?”孤鬼瞪圆了眼,“扯淡吧!这概率比买彩票中一个亿还低!”
“就是就是!”坤坤爆瞬间来了精神,眼睛发亮,“那是不是得有系统?逆天外挂?空间戒指?老爷爷?然后收美女开后宫走上人生巅……”他美好的幻想被老大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无情打断。
“想屁吃呢?”老大嗤笑一声,双手插进羽绒服口袋(虽然薄得像纸,聊胜于无),环视三人,“看看我们四个:一个吐槽役,一个脱线王,一个暴躁老哥,一个眼镜宅男。这配置,像是天命之子的主角团吗?顶多算给主角送经验的路人甲乙丙丁!”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是开局就冻死在雪地里的那种。”
坤坤爆瞬间蔫了,像霜打的茄子。孤鬼烦躁地抓了抓他那头桀骜不驯的红毛(此刻也冻得服帖了不少)。明剑推了推眼镜,没说话,但眼神里写着“老大说得对”。
“虽然情况很操蛋,”老大站直身体,努力让自己显得更有领袖风范(尽管冻得缩脖子),“但既然是我把你们仨叫来通宵的,这锅……咳,这责任,我背了!老规矩,我当老大,有意见没?”
三人互相看了看,默契地摇头。这种时候,有个主心骨比什么都强。
“好!”老大一挥手,指向一个看起来积雪稍浅、树木相对稀疏的方向,“目标:走出这片该死的‘冰箱’,找个能避风的地方!出发!”
然而,“冰箱”的广阔远超想象。积雪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步都耗费巨大体力。枯死的灌木枝条像冰冷的触手,不时勾住他们的裤脚。寒风无孔不入,吹在裸露的皮肤上如同刀割。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孤鬼就开始喘粗气,汗水和呼出的白气在他额前凝结成细小的冰珠。
“老大……歇……歇会儿吧……这鬼地方……走……走不出去啊!”孤鬼扶着旁边一棵裹着厚厚冰壳的树干,大口喘气,脸色发青。他暴躁地踢了一脚地上的雪块,雪粉四溅。
明剑也停下来,掏出手机(意料之中地没信号),调出指南针功能,眉头紧锁:“方向没错,但参照物单一,地形复杂,我们可能……在绕圈子。”他指着一棵造型奇特的歪脖子树,“半小时前见过它。”
“靠!那你不早说!”孤鬼更暴躁了。
“早说有用?”老大靠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大石头上,感觉肺里像塞满了冰碴子,“没地图,没定位,神仙来了也得绕!坤坤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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