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成熟。
喻万春定下行动方案:兵分三路。
一路由李南风率领保民队主力一百五十人,携带部分精良器械,于深夜经秘密小道直插黑云寨后山囤积点。
目标是摧毁其后勤,制造混乱,并从背后突袭山寨。
二路由孙铁山率领五十名精锐,扮装成押运“重要货物”的商队,走预设的诱敌路线,吸引坐山虎主力下山劫掠。
三路由喻万春亲自坐镇,杨大、朱贵辅助,带领剩余保民队员及部分商会招募的民夫,携带大量粮食物资,紧随李南风一路之后。
待前方战斗打响,便迅速进入黑云山脚下被匪控制的村落,安抚百姓,分发粮食,宣布商会接管后的政策,彻底瓦解土匪的根基。
行动当夜,月黑风高。
孙铁山的“诱饵”队伍大张旗鼓地出发,果然很快被土匪眼线盯上。
坐山虎闻报,又探得这支队伍护卫似乎不多,货物却沉重,贪念大起,又觉得可能是上次吃亏后商会故意示弱,或是内部有变,机不可失。
他留下百余人守寨,亲自带领近四百主力,倾巢而出,直扑孙铁山部预设的伏击圈,一处葫芦形山谷。
与此同时,李南风部在过山风带领下,衔枚疾走,穿行于崎岖险峻的密林小道。
虽有向导,但路途艰难,不少队员身上被荆棘划破,却无人出声。
凌晨时分,队伍成功抵达后山囤积点。
此处守卫松懈,只有二三十个老弱匪徒。
李南风果断下令突袭,迅速解决守卫,点燃了粮仓、草料场和武器囤积点,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黑云寨后山!
山寨留守匪徒看见后方起火,顿时大乱。
李南风趁势发起攻击,从防守薄弱的后寨门突入。
提前投靠的山匪熟悉路径,带领保民队直扑核心区域。
留守的土匪头目试图组织抵抗,但事起突然,火光喊杀声四起,匪众不知来了多少官兵,士气崩溃,四散逃窜。
李南风迅速控制了几处要害,并派人打开前寨门。
另一边,坐山虎率众冲入葫芦谷,却发现“商队”突然加速,谷口竟被预先设置的障碍堵住大半!
他心知中计,急令后退。但为时已晚,两侧山坡上骤然亮起无数火把,箭矢滚石落下。
虽然孙铁山人少,但占据地利,又是以逸待劳,给土匪造成了不小伤亡和混乱。
坐山虎惊怒交加,正待强行突围,山寨方向冲天的火光和隐约传来的喊杀声让他魂飞魄散!
“老窝被端了!”他知道,大势已去。
手下土匪们更是军心大乱,再无战意,争先恐后地向来路溃逃。
孙铁山也不追击,只固守阵地,防止土匪狗急跳墙。
坐山虎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逃回山寨附近,见寨门大开,火光中影影绰绰尽是陌生队伍,已知大势已去。
他倒也光棍,知道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又见不少人直接抱头蹲在原地,猜到被出卖,长叹一声,带着几十个心腹,丢弃大队,从另一条隐秘小路遁入深山,不知所踪。
主将一逃,剩下的土匪或降或散。
天色微明时,战斗基本结束。
黑云寨被攻克,缴获钱粮物资不少。
李南风清点降卒,约有两百余人,多是裹挟的百姓或底层喽啰。
山下,喻万春的工作同步展开。
他带人进入村庄,村民起初惊恐万分,但见来人并不抢掠,反而开仓放粮,宣讲政策:只要登记户口,不再通匪,便可分得口粮,日后按田亩或劳力向商会缴纳合理赋税,商会负责组织生产、提供平价农具种子、保护村庄安全。
饱受土匪蹂躏的村民将信将疑,但实实在在的粮食摆在面前,又看到山上匪寨火光冲天、喊杀止息,几个胆大的率先接受,很快便形成了效应,数个村庄陆续归附。
村里人怕报复,直接供出坐山虎的藏身之处,至此黑云山匪彻底解决。
三日后,黑云山匪患平息的消息传遍雍州。
保民队以极小的代价拔除了为患多年的匪巢,收降匪众二百余,解救被控百姓数千。
商会不仅未因此受损,反而将势力范围扩展至黑云山地区,获得了许多人口和土地资源。
孙书办和周司税接到详细战报,默然无语。
他们知道,经此一役,李世民和其掌控的商会、保民队,在雍州的地位已无可动摇。
民心、实力、地盘,他都有了。
现在,他不再是需要看官府脸色的小商人,而是雍州实际上的无冕之王。
雍州百姓则欢欣鼓舞。
茶馆酒肆,到处都在传颂“商侠李世民”派兵神速剿匪、开仓济民的义举。
说书人刘瞎子的段子又有了新素材,将此次剿匪描绘得如同神兵天降。
保民队的声望达到顶峰,前来报名加入的青壮络绎不绝。
战后总结会。
“看到没?得民心者得天下!”喻万春笑呵呵说道。
“黑云寨是打下来了,但山中可能还有零星匪伙。南风,铁山,保民队要留一部分兵力在黑云山要隘驻扎,协助新归附的村庄建立自卫民兵,巩固防务。”
“同时,以战代练,将收降的土匪中可改造者,打散编入保民队,不可改造或不愿从军者,分配田地,使其成为农户。”
喻万春开始安排后续。
“杨大,文谦,立刻着手规划黑云山地区的治理。丈量土地,登记户口,组织春耕。通往山区的道路也要修一修。”
喻万春其实完全是按照他所知的农村发展来规划的。
“朱贵,情报网要向外扩展了。汉阳王和夏景帝方面的动向,周边州县的情况,都要留意。另外,注意搜罗各类人才,尤其是懂得筑城、治水、匠造、医术的,我们太缺了。”
人才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嫌多的。
“经此一战,雍州暂时稳了。但我们不能困守雍州。”喻万春的目光投向地图上更广阔的区域,“天下还在乱,百姓还在苦。我们要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也要……创造时机。”
他心中清楚,剿匪的胜利只是立足之战,真正的考验,是与夏景帝、汉阳王这等庞然大物的碰撞。
那需要更强大的军队,更稳固的后方,更广泛的同盟,以及……一个足以号令天下的名分。
雍州,这个起点,经过商会聚财、保民队扬威、剿匪扩地,已经初步夯实。
喻万春的势力,如同蛰伏的龙蛇,在乱世的泥沼中,悄然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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