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陆廷渊注意到她的异常，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在他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皮肤的一瞬间，苏小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偏头躲开。
陆廷渊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瞬间沉了下去，锐利地看向她：“发生什么事了？”
苏小暖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干涩：“没什么，就是……项目压力有点大。”
陆廷渊盯着她看了几秒，没有说话。客厅里的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他不再追问，但苏小暖知道，他起疑了。
谎言、秘密、未知的过往、虎视眈眈的家族……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几乎要将她压垮。
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而漩涡的中心，就是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陆廷渊。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漩涡中，挣扎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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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裂痕与录音笔
自那日陆怀明来访后，苏小暖和陆廷渊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冰冷的墙。
苏小暖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陆父那些话，像一根根毒刺，扎在她心里，日夜折磨着她。她看着陆廷渊，那张俊美依旧的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阴影。她不断回想他最初出现的情景，那个论坛帖子，民政局门口的“巧合”，他搬进她的小屋……一切看似合理的行为，在“早有预谋”的怀疑下，都变得可疑起来。
她变得沉默，刻意躲避着与陆廷渊的单独相处。餐桌上只剩下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偌大的公寓里，即使两人同在，也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陆廷渊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他的眉头蹙起的次数变多了，看她的眼神也愈发深沉难辨，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偶尔投向她的目光，锐利得让她心惊。
这种压抑的气氛，一直蔓延到了公司。
核心项目的阶段性汇报会终于到来。会议由副总裁主持，陆廷渊以及几位高管列席。这对苏小暖来说，是证明自己能力的关键时刻，她准备了很久，力求完美。
汇报开始，苏小暖站在投影幕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掉主位上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她条理清晰，数据详实，对自己负责的部分阐述得十分到位。几位高管听着，不时点头。
轮到提问环节，副总裁和几位总监提的问题，苏小暖都应对得体。
就在这时，项目组里一个平时不怎么起眼、资历比苏小暖稍深的男同事张超，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谦逊”的质疑：
“苏同事的汇报很精彩。不过，关于第三部分市场拓展的渠道成本预估，我核算了一下，觉得这个数字似乎过于乐观了。按照行业惯例和我们过往的数据，这部分成本至少应该上浮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不知道苏同事这个过于‘漂亮’的数据，是基于什么特殊渠道或者……别的考量？”
这话问得极其刁钻，看似讨论业务，实则暗指苏小暖要么专业能力不足，数据造假；要么就是利用了某些“特殊关系”拿到了不切实际的优惠，暗示她德不配位。
会议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小暖身上，包括陆廷渊。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苏小暖心里一沉。这个数据是她反复核对、甚至通过一些同学关系侧面验证过的，虽然确实比常规略低，但并非不可能，关键在于后续的谈判和执行。张超此刻发难，时机和动机都值得玩味。
她稳住心神，正准备详细解释她的数据来源和测算逻辑，以及后续的执行保障计划。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主位上一直沉默的陆廷渊，却突然出声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威严，瞬间镇住了全场。
“市场拓展，核心在于打破常规，获取超额收益。如果凡事都套用‘行业惯例’和‘过往数据’，启航也不会有今天。”他目光扫向张超，眼神没有任何温度，“质疑可以，拿出更优的方案和依据。空谈惯例，是惰性思维。”
他没有看苏小暖，甚至没有对她的数据做出直接肯定，但这番话，无异于最有力的支持，直接将张超的质疑定性为“惰性思维”和“空谈”。
张超的脸瞬间涨红，嗫嚅着不敢再说话。其他原本可能也有类似疑问的人，更是噤若寒蝉。
副总裁赶紧打圆场：“陆总说得对，我们要敢于创新！小苏，你继续。”
汇报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客观来说，苏小暖的表现可圈可点，但陆廷渊最后那番强势的维护，却让这场本该属于她的能力证明，再次蒙上了一层“靠关系”的阴影。
散会后，苏小暖心情复杂地收拾东西。她感激陆廷渊的解围，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他似乎总是在她试图靠自己站稳的时候，用一种更强势的方式介入，让她所有的努力都显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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