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事被像拖死猪一样拖出公主府后,前院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春日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以及二十多号管事、嬷嬷们压抑的呼吸声。
萧玉镜重新坐回太师椅,端起那杯已经半凉的茶,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嗯,有点涩,但心里爽。
她没急着说话,就这么晾着底下跪着的一群人,目光如同探照灯,慢悠悠地从他们身上扫过,顺带开启“镜心”实时监控情绪颜色变化。
好家伙,刚才还是五彩斑斓的忐忑不安,现在基本统一成了 【敬畏的深蓝】 和 【恐惧的苍白色】 ,偶尔夹杂着几点 【后悔不迭的土黄】。几个原先颜色就比较杂、心思活络的,此刻更是面如土色,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砖缝里。
效果显着!萧玉镜内心给自己点了个赞。这杀鸡儆猴的戏码,古今通用,疗效显着。
又过了半晌,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她才放下茶盏,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如同赦令,让底下众人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
“都起来吧。”萧玉镜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众人如蒙大赦,颤巍巍地站起身,个个低眉顺眼,比宫里最规矩的宫女还恭谨。
“今日之事,诸位都看见了,也听见了。”萧玉镜环视他们,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背主之徒。但本宫也并非刻薄寡恩之人。”
她话锋一转:“以往府中是什么光景,本宫心里有数。有些人,或许是迫于形势,或许是随波逐流,做了些不当之事。本宫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
这话一出,底下不少人猛地抬头,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周身的 【苍白色】 里掺杂进了一丝 【希望的微光】 。
“冯德。”萧玉镜点名。
“奴才在!”冯德立刻上前一步,腰弯成了九十度。
“即日起,由你暂领内府总管一职,统筹府中一切庶务。三日之内,给本宫拿出一份新的章程来,人员如何调配,用度如何节俭,账目如何清晰,都要有个说法。”
“奴才遵命!定不负殿下所托!”冯德声音激动得有些发颤,周身的颜色变成了【受宠若惊的亮黄色】** 混合着 【斗志昂扬的赤红】 。终于熬出头了!
“赵嬷嬷。”萧玉镜又看向那位之前管库房、被她勒令三天理清账目的掌事宫女。
赵嬷嬷噗通又跪下了,以为要挨训。
“账目理得如何了?”萧玉镜问。
“回、回殿下,已理清大半,最迟明日便能呈报殿下!”赵嬷嬷声音发抖。
“嗯,起来吧。账目理清后,库房仍由你掌管,但若再出一分一毫的差错……”萧玉镜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赵嬷嬷感激涕零,连连磕头:“谢殿下开恩!奴婢一定尽心竭力,再不敢有丝毫懈怠!”她周身的 【土黄色】 迅速被 【感激的浅粉】和 【决心的深绿】 取代。
萧玉镜又陆续点了几个在原主记忆里能力尚可、颜色也相对干净(至少没有明显恶意)的管事,分别安排了任务,或留用,或观察。
一番雷厉风行的安排下来,底下众人心思各异,但明显规矩了许多,看向萧玉镜的眼神也真正带上了属下的恭顺。
初步稳定了内部,萧玉镜感觉精神有些疲惫。这“镜心”好用,但持续高强度使用,似乎也挺耗神,有点像前世连续做几个心理督导的感觉。
她挥挥手,让众人散去。
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前院终于恢复了清净。只剩下冯德、张诚,以及如同背景板般守在廊下的沈孤月。
萧玉镜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沈孤月。他依旧站得笔直,玄色侍卫服衬得他身形挺拔。周身的 【沉寂灰白】 似乎……比之前淡了那么一丝丝?尤其是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那抹 【守护的浅金】 挣扎着浮现的时间,好像延长了零点零一秒?
进步虽小,但值得鼓励!萧玉镜内心老怀甚慰。
“沈侍卫。”她唤道。
沈孤月立刻转身,快步上前:“殿下有何吩咐?”声音依旧平稳,但细听之下,似乎少了一点之前的麻木。
“今日之事,你也辛苦了。晚些时候,让厨房给你和今日当值的护卫们都加个菜,算是本宫的犒赏。”
沈孤月愣了一下,抱拳:“谢殿下!此乃卑职分内之事!”
“分内事做得好,也该赏。”萧玉镜笑了笑,语气随意,“对了,以后府中护卫的排班、巡查,你自行定夺即可,只需每日向本宫简要汇报一次便可。本宫信你。”
她这话,是真正的放权。
沈孤月猛地抬头,看向萧玉镜,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那层 【灰白】的保护壳剧烈地波动起来,下面的 【浅金】 光芒大盛,虽然依旧被他强行压制,但已经清晰可见。
【殿下……真的信我?】他的意念带着不敢置信的震颤。
“卑职……遵命!”他低下头,声音有些微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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