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慈宁宫那潭深水里扑腾出来,萧玉镜感觉自己像是刚做完一场高强度的心理博弈,脑细胞死伤无数。太后那周身翻滚的 【算计暗灰】 ,比谢玄那片死寂的 【混沌】 还让人心累,至少后者不会主动给你挖坑。
回到公主府,太后“心疼”她而赏下的一堆绫罗绸缎和珍玩已经送到了,冯德正指挥着人小心翼翼地入库。
萧玉镜看着那些光鲜亮丽的东西,嘴角扯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老太太这是打一棒子给颗甜枣?还是想用这些东西看看她会不会故态复萌,继续挥霍?
她正琢磨着,目光无意间扫过院子里一个正在指挥小太监摆放盆景的管事。那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面相看着挺憨厚,做事也麻利。
然而,就在萧玉镜视线落在他身上的瞬间,“朱阙镜心”自动触发——
一片极其刺目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的 【猩红色】 ,猛地从那管事周身爆发出来!那红色浓稠得如同实质,充满了暴戾和 【杀意】!
与此同时,一个尖锐的意念如同冰锥刺入她脑海:【……这贱人命真大!落水都淹不死!秦王殿下吩咐了,若她碍事,找机会……咔!(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念)】
萧玉镜脚步猛地一顿,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杀意!如此赤裸裸的杀意!目标直指她!还是秦王的人!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悸,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对那管事露出了一个堪称“和蔼”的微笑。
那管事见长公主对自己笑,连忙躬身行礼,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恭敬。若非有“镜心”,萧玉镜绝对看不出这张老实巴交的面皮底下,藏着怎样一颗淬毒的心。
“你叫什么名字?在府里任何职?”萧玉镜语气温和地问。
“回殿下,奴才姓钱,负责府中园林花木和部分杂役调配。”钱管事低着头,声音谦卑。
【她问我这个作甚?难道发现了什么?不可能!我隐藏得很好……】他周身的 【猩红】 微微波动,带上一丝 【警惕】 。
“钱管事是吧,差事办得不错。”萧玉镜夸了一句,不再看他,转身对冯德吩咐,“冯德,传本宫命令,府中所有管事,即刻到前院集合。”
冯德虽不明所以,但见殿下神色严肃,立刻应声去办。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公主府内有头有脸的管事、嬷嬷二十余人,齐聚前院,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刚醒过来没多久的长公主又要唱哪出。
萧玉镜端坐在锦书搬来的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品着茶,目光在底下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疑惑的浅蓝】、【不安的淡黄】、【事不关己的灰白】……还有那个缩在人群里,努力降低存在感,却依旧 【猩红】 刺眼的钱管事。
很好,人都齐了。
她放下茶盏,清脆的磕碰声让众人精神一紧。
“本宫前日落水,昏迷一日夜。”萧玉镜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院子,“醒来后,便听得些风言风语,说本宫行为不端,惹怒天颜,这公主府,怕是快要换主子了?”
底下众人神色各异,纷纷低头,不敢接话。
“本宫今日把话放在这里,”萧玉镜语气陡然转冷,“只要本宫还活着一天,这公主府,就还是本宫说了算!”
她目光如电,猛地射向人群中的钱管事:“钱管事,你说是与不是?”
钱管事浑身一颤,扑通跪下:“殿下息怒!殿下自然是府中的主子!奴才们万万不敢有异心!”他周身的 【猩红】剧烈翻滚,【她为什么单独点我?!】
“不敢?”萧玉镜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宫看你敢得很!”
她不等钱管事辩解,直接对冯德道:“冯德,搜他的身!重点检查袖袋、衣襟内衬和鞋底!”
冯德虽惊疑,但动作毫不含糊,带着两个粗壮婆子上前。钱管事脸色瞬间惨白,挣扎起来:“殿下!您这是何意?奴才冤枉啊!”
挣扎间,只听“哐当”一声,一柄寒光闪闪、不足三寸长的小巧匕首,从他袖袋中滑落在地!同时,从他鞋底的夹层里,摸出了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粉末!
院子里顿时一片哗然!
“匕首!还有毒药?!”
“钱管事他……他想干什么?”
“天啊!他竟然藏着这些东西!”
钱管事面无人色,瘫软在地,周身的 【猩红】被巨大的 【恐惧】 覆盖,嘴里只会念叨:“冤枉……奴才冤枉……”
“冤枉?”萧玉镜捡起那柄匕首,用帕子垫着,在指尖把玩,眼神冰冷,“这淬了剧毒的匕首,和你鞋底这包见血封喉的‘鹤顶红’,也是别人塞到你身上,冤枉你的?”
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钱管事骇然抬头,对上萧玉镜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只觉得如坠冰窟。
“是秦王……是秦王殿下让你来的吧?”萧玉镜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问,“他让你找机会,杀了本宫,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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