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刚走出四合院没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以及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
“柱哥，早啊。一起走？”
傻柱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韩亮。他心里那股无名火“噌”一下就冒起来了，但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人家客客气气打招呼，他总不能无缘无故骂街吧？
他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脚下加快步伐，不想跟韩亮并肩。
可韩亮腿长，几步就轻松跟了上来，和他并排走着，脸上还带着那让傻柱极其不爽的、温和又疏懒的笑容。
“柱哥，你这脸……没事吧？贾婆婆下手可真够重的。”韩亮像是没看到傻柱的臭脸，自顾自地说道，语气里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关切”。
傻柱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更堵了。他宁愿韩亮嘲笑他几句，或者像许大茂那样阴阳怪气，这种“假惺惺”的关心更让他膈应！
“死不了！”傻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扭过头不看韩亮。
可他越是不看，眼角的余光就越能瞥见韩亮那俊朗的侧脸、挺拔的身姿、还有那身虽然被褂子遮住但依稀能看出轮廓的腱子肉。
再对比一下自己——三十多岁，一脸褶子，昨天刚添了新伤，走路还一瘸一拐……
一股强烈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和自卑感涌上心头！
他妈的！凭什么这小子就能长得人模狗样？凭什么那些女的都偷看他？秦姐昨天是不是也看了？
傻柱心里酸得冒泡，看韩亮更加不顺眼了。他甚至觉得，就算没有韩亮，自己的“危机”也很大！院里年轻一辈就三个男的：许大茂虽然是个坏种，但那张驴脸仔细拾掇拾掇，好像……确实比自己强点？自己这长相，在院里好像是垫底的？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郁闷，脸色黑得像锅底。
韩亮仿佛完全没察觉傻柱的心理活动，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语气轻松自然：
“厂里食堂今天不知道吃什么，希望别再是水煮白菜了。” “柱哥你手艺好，什么时候露一手，也让咱们改善改善伙食？” “听说今年厂里可能要搞技能比武了……”
傻柱听着这些毫无营养的话，只觉得聒噪无比，心里烦躁得要命。他恨不得堵上耳朵，或者直接给韩亮一拳让他闭嘴！
可他不敢。
一来没理由动手，二来……他潜意识里有点怵韩亮。这小子邪门得很，而且那身板，真动起手来，自己这带伤的状态恐怕讨不了好。
他只能憋着一肚子邪火，加快脚步，恨不得立刻飞到食堂，离韩亮远点。
韩亮看着傻柱那副憋屈又无处发泄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对，就是这样。 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自己憋着生气。
这提供的能量点，虽然单次不多，但胜在持续稳定啊。
他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在傻柱身边，一路“友好”地闲聊着，直到轧钢厂大门出现在眼前。
“柱哥，那我先去医务室了。”韩亮笑着打了个招呼，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傻柱看着韩亮潇洒离开的背影，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呸！小白脸！嘚瑟什么！”
骂完，才觉得胸口那点闷气稍微顺畅了些，一瘸一拐地往食堂走去。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显得有些灰溜溜的。
傻柱憋着一肚子无名火，黑着脸钻进食堂后厨，仿佛这里才是他能掌控的、唯一能找回点尊严的领地。他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扯到腿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心情更是恶劣到极点。
“师父，您来了？”一个学徒工小心翼翼地上前打招呼，看着傻柱脸上的血道子和难看的脸色，吓得大气不敢出。
“看什么看？干活去！”傻柱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把学徒工吓得一哆嗦，赶紧溜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易中海骗他，贾张氏挠他，许大茂阴他，现在连韩亮那个小白脸也敢在他面前晃悠碍眼！全世界都跟他何雨柱过不去！
这股邪火没处发泄，最后自然而然地，又转嫁到了食堂的工作上。
“妈的！都愣着干什么？切菜没吃饭啊！用点力！” “这土豆皮削的什么玩意儿？狗啃的都比你干净！重削！” “火！火会不会看？这么大烟想把老子呛死啊？”
傻柱像是吃了枪药，在后厨横挑鼻子竖挑眼，看谁都不顺眼，逮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整个后厨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学徒工和帮厨们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拼命干活，生怕触了霉头。
就连食堂主任过来转悠了一圈，看到傻柱那副阎王脸和后厨的低气压，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敢多说什么。毕竟食堂还得靠傻柱撑着呢，而且听说他昨天又打架了，心情不好也正常。
于是，傻柱成功地将自己的坏心情，完美地传递给了整个食堂后厨。
与此同时，韩亮已经溜达着回到了清净的医务室。
秦倩已经来了，正低着头擦拭桌椅，听到开门声，抬头看见是韩亮，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云，眼神有些躲闪，小声说了句“韩大夫早”，就又迅速低下头，手下动作更快了，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把桌子擦掉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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