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给四合院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却丝毫驱不散里面的鸡飞狗跳。
韩亮和秦倩在厂门口告别，看着那抹靓丽的身影走远，才不紧不慢地溜达回院子。身为厂医，他下班总是最晚的一拨。
刚踏进院门，一股熟悉的、菜市场般的喧嚣热浪就扑面而来。
而其中最刺耳的，莫过于中院贾家方向传来的、中气十足的嚷嚷声：
“老易！易中海！你出来！你别躲屋里装死！这事儿今天必须说道说道！”
是贾张氏！
韩亮挑眉，有点意外。这老虔婆身体素质是真牛逼啊！昨天还被捆得跟粽子一样送医院，今天这就活蹦乱跳、战斗力满血复活了？难怪原剧情里能作妖到最后一集！
只见贾张氏双手叉腰，堵在易中海家门口，唾沫星子横飞，那张被挠花的老脸因为激动而扭曲着，哪有半点昨天那畏缩惊恐的样子？亡灵低语的时效过了，她那些恶毒的算计和贪婪立刻又占据了高地。
“我告诉你易中海！别以为我昨天迷糊了就能糊弄过去！那事儿没完！”贾张氏跳着脚骂，“韩亮那小绝户的房子，必须得让出来！我家棒梗眼看着就要说媳妇了，没房怎么行？你是一大爷，你就得管！你想不出法子？你想不出法子就是你没用！白当这个一大爷！”
屋里，易中海脸色铁青，牙关紧咬。一大妈在一旁急得直拉他袖子，让他别出去。
易中海是真不想再掺和这破事了！韩亮那小子太邪门！从谋划他房子开始，院里就怪事不断，傻柱丢人，贾张氏发疯，刘海中差点气死……这一桩桩一件件，虽然没证据，但他那强烈的直觉都在尖叫：离韩亮远点！
更何况，他现在看贾张氏这胡搅蛮缠、过河拆桥的嘴脸就恶心！昨天要不是因为这老虔婆胡说八道，他能那么难堪？现在倒好，又逼着他去谋夺房子？
他猛地拉开门，对着贾张氏低吼道：“贾张氏！你还有完没完！那房子是人家韩亮的私产！街道备过案的！我怎么让人家让？你这是强抢！是犯法！新社会了，不兴这一套！”
“我不管！”贾张氏耍横，“我就要房子！你是一大爷你就得给我想办法！不然我就去厂里闹！去街道闹！说你易中海欺压孤儿寡母！见死不救！你还克扣我儿子的抚恤金！”
又提抚恤金！
易中海气得眼前发黑，血压飙升，手指着贾张氏，浑身都在抖：“你……你血口喷人！你敢去闹试试！”
“你看我敢不敢！”贾张氏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戳到易中海鼻子，“你试试！你看大家是信我还是信你！”
易中海气得血气上涌，理智那根弦差点崩断，猛地抬起了手！
一大妈吓得尖叫一声，死死抱住他的胳膊：“老易！不能动手！”
贾张氏却像是找到了把柄，嚎得更凶了：“打人啊！一大爷打人啊！大家快来看啊！易中海要打死我这个老太婆啊！”
中院各家门窗后，无数双眼睛偷看着，却没一个人出来劝架。大家都被这几天的事搞怕了，也乐得看易中海和贾张氏狗咬狗。
就在这时，后院也传来了刘海中那熟悉的、拿着官腔的训斥声，虽然中气不足，但架势十足：
“光天！看看你洗的这碗！油渍麻花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思想极其不重视！”
“还有你！老婆子！这菜炒的咸了！浪费盐！知不知道现在物资多紧张？一点计划性都没有！”
“都给我打起精神！要高标准严要求！我们老刘家，不能有一点马虎！”
显然，二大爷白天去看病，也没忍住对着医生指手画脚了一番（估计被医生没好气地轰了出来），憋了一肚子“怀才不遇”的怨气，全撒在家里人身上了。【官迷的噩梦】残余效果和他的本性完美结合，在家里的官威倒是摆得十足十。
韩亮站在前院和中院交接的月亮门下，看着中院易中海和贾张氏剑拔弩张、几乎要动手的场面，听着后院刘海中那毫无营养的家庭训话，只觉得像在欣赏一出精彩纷呈的闹剧。
这四合院，真是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懒得理会这些禽兽的互撕，径直朝着自家西厢房走去。
韩亮推开西厢房的门，又轻轻合上，将那院里的喧嚣暂时隔绝在外。
但他并没有真正脱离这场好戏。心念微动，傀儡鸟无声无息地振翅而起，如同一个幽灵般的观察者，悄无声息地落在易中海家屋檐的阴影里，将下方那场愈演愈烈的争吵尽收“眼”底。
贾张氏显然是彻底恢复了“战斗力”，甚至因为昨天的屈辱经历而变本加厉。她跳着脚，手指头都快戳到易中海鼻子上，唾沫星子在夕阳下四处飞溅，骂声越来越不堪入耳：
“易中海！你别给脸不要脸！别以为当个一大爷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今天这房子你要是不给我贾家想办法弄来，我跟你没完！”
“还说我血口喷人？我哪句说错了？你就是心虚！东旭的抚恤金是不是你经手的？你说没拿？谁信啊！谁知道你从中捞了多少好处！”
“你个老绝户！自己生不出儿子，就见不得别人家好！就想看着我们祖孙挤在一起饿死！你缺德带冒烟！死了都没人摔盆！”
易中海被骂得脸色由青转紫，再由紫转黑，浑身哆嗦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他一生最好面子，自诩道德楷模，何曾被人如此当众、用如此恶毒的语言羞辱过？尤其是“抚恤金”和“老绝户”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和最痛的伤疤上！
“贾张氏！你……你放屁！”易中海终于彻底失控，嘶声怒吼，声音都劈了叉，“我易中海对天发誓！贾东旭的抚恤金，我一分钱都没沾！每一分每一厘都清清楚楚交给了街道办，最后由淮茹领回去的！你少在这里污蔑我！”
他气得眼前阵阵发黑，一股极致的委屈和愤怒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他确实没拿贾东旭的抚恤金！他易中海虽然算计，虽然伪善，但这种直接贪墨孤儿寡母活命钱的下作事，他自问还做不出来！这污蔑太恶心！太戳他肺管子了！
极度激动之下，他几乎是口不择言地嘶喊道：“我是拿了钱！但我拿的是傻柱他爸何大清当初寄回来给傻柱和雨水的生活费！那钱傻柱不知道！雨水也不知道！但我没贪！我都给他们攒着呢！我是为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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