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被他亲手刻下的划痕,成了陈星世界里一个无声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惊雷。它没有消失,这意味着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会每日重置的幻境,而是一个……会学习、会记录、会包容异常的系统。
这个认知让他毛骨悚然,却也点燃了他身为科学家最本质的探索欲。恐惧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好奇心压制,他决定将整个世界,作为他此生最宏大、也最危险的实验场。
他的探索进入了第二阶段:从单一的“标记测试”,升级为复杂的 “变量输入”。
第一次系统实验,目标:城市导航系统。
他选择了一条从未走过的路线前往实验室,一个理论上会多花费七分钟的冗余路径。在他做出选择的瞬间,他全身的感官都紧绷起来,如同在雷区行走。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警告,没有障碍,沿途的交通信号灯依旧按照最优算法运行,仿佛他这小小的“叛逆”仍在城市计算的可接受范围内。唯一的不同是,他在路上看到了一面墙上有一块他从未注意过的、色彩略显剥落的旧标语,上面模糊地写着“秩序源于理性”。这像是系统随机为他这个“变量”生成的新背景贴图。
第二次实验,目标:信息交互。
在每日的部门晨会上,当讨论到“全域规则常数监测网络”的数据时,他故意引用了一个星期前就已经被他自己修正过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过时参数。
他的直属助手,一位以严谨着称的年轻研究员,几乎是立刻抬起头,用一种略带困惑但无比肯定的语气纠正了他:“陈博士,您记错了。该参数已于七天前由您本人更新,修正值已录入核心数据库。”
反应迅速,精准,基于事实。
陈星心中默然。系统(或者说,系统影响下的周围的人)在维护数据的绝对正确性。它对逻辑错误敏感,但对他的“绕路”这种无伤大雅的行为漠不关心。
第三次,也是最大胆的一次实验,他留在了家里。
在一个标准的“工作日”早晨,他没有在七点零五分准时出门。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书房里,静静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城市的运转声一如既往。
七点三十分,他的个人终端响起,是实验室的行政助理,语气礼貌而关切:“陈博士,系统显示您尚未到岗,请问是身体不适吗?”
“有些轻微头痛,休息一下就好。”他回答。
“明白。已为您登记上午的假期。祝您早日康复。”
通讯切断。
他放下茶杯,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一切如常。他的“缺勤”如同投入大海的一粒石子,连涟漪都未曾激起。系统容忍了个体的、合理的“异常状态”。
经过这几次试探,陈星在心中初步绘制了一张这个“系统”的边界草图:
· 它不禁止“选择”,允许一定范围内的路径冗余和行为自由。
· 它维护“数据”的绝对正确,对逻辑和事实错误会进行纠正。
· 它容忍“意外”,允许生病、迟到等合理的个体波动。
它不像一个监狱,更像一个……拥有极高容错率的、极其完善的保育箱。或者说,一个为了达到某种“完美运行”状态,而设计出来的巨大模拟器。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他再次看向书桌上那道新旧交织的划痕。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模拟器,那么这道划痕,就是一个程序漏洞(Bug)。一个因为他的“自由意志”这个无法被完全预测的变量,而产生的微小错误。
漏洞,通常意味着两件事:
1. 系统的不完美。
2. 窥探系统底层代码的潜在入口。
陈星的指尖轻轻拂过那道划痕,眼神不再是困惑或恐惧,而是沉淀为一种锐利的专注。
他需要找到一个方法,不是去制造更多的“毛刺”,而是去解读这道“毛刺”本身。它为何会被保留?系统是如何处理这个错误的?这背后运行的,究竟是怎样的逻辑?
他走到书房的个人终端前,调出了李默留下的、最基础的规则架构图。那些冰冷的公式和符号,曾经代表着绝对的真实。如今,在他眼中,它们却像是这个巨大模拟器所使用的……编程语言。
实验远未结束。
它,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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