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开始懂了。”程怀安声音温柔,“现实的人生充满遗憾:爱人会离开,梦想会破碎,身体会衰老,记忆会褪色。但在我的故事里,每一个死亡都有意义,每一次离别都恰到好处,每一滴眼泪都流在最适合的镜头前。”
他看向沈墨衍:“你难道不怀念吗?在苏念晚最初的设定里,你死在雪中的那一幕,获得了多少读者的眼泪和赞叹?那是你作为‘角色’的巅峰时刻。而现在呢?你被困在一具会流汗、会疲惫、会恐惧的凡人之躯里,为了拯救一群根本不知道你存在的普通人拼命。”
沈墨衍握紧刀柄:“我宁愿流汗,也不要变成你墙上的画。”
“啊,典型的英雄台词。”程怀安鼓掌,“那么,让我们进入第二幕:‘同伴的牺牲’。”
他再次挥动琴弓。
观众席上,所有演员齐刷刷地站起。他们的身体开始融化、重组,苍白色的血肉如潮水般涌向舞台,汇聚成三个巨大的、扭曲的形体——
第一个形体,依稀能看出是辰的模样,但眼眶里燃烧着苍白的火焰。
第二个形体,是陈医生,胸口插着那朵白色小花,花瓣滴着黑色的血。
第三个形体……是苏念晚。
或者说,是程怀安根据苏念晚漫画形象创造的仿制品:完美的容颜,空洞的眼神,手里拿着一支画笔,笔尖滴着苍白色的颜料。
“挑一个杀死吧,沈墨衍。”程怀安微笑,“或者,被他们杀死。无论哪种结局,我都会把它制作成最震撼的画面,永远保存在新世界的档案馆里。”
沈墨衍身后,癸三低声说:“督主,那是幻象。”
“不。”沈墨衍声音沙哑,“他们体内……有真实的碎片。辰的残存意识,陈医生的悔恨,还有……苏念晚的一部分创作灵感的残留。程怀安从全视之眼那里学会了‘复制灵魂的痕迹’。”
他向前一步。
“你知道你犯的最大错误是什么吗,程怀安?”
程怀安挑眉。
“你太沉迷于‘设计好的完美’。”沈墨衍举起长刀,刀尖指向那个苏念晚的仿制品,“但真实的爱、真实的牺牲、真实的痛苦——之所以珍贵,恰恰因为它们无法被设计。”
他冲向舞台。
不是攻击程怀安,而是冲向那个苏念晚的仿制品。
仿制品抬起画笔,苍白色的颜料化作荆棘刺向沈墨衍。但沈墨衍不闪不避,任由荆棘贯穿肩膀,只是用左手,轻轻触碰了仿制品的脸颊。
监察之印的金光注入。
仿制品剧烈颤抖,空洞的眼神里,突然浮现出一丝微弱的、属于真正苏念晚的色彩——那是她熬夜画稿时的疲惫,是她看到读者好评时的小得意,是她偷偷给沈墨衍做便当时的笨拙温柔……
“她不是你的艺术品。”沈墨衍轻声说,声音却响彻整个剧场,“她是会画歪线条的漫画家,是会煮糊粥的普通人,是会害怕但依然选择前进的……我爱的人。”
仿制品手中的画笔掉落。
它开始崩解,但不是化作苍白色光尘,而是化作无数彩色的记忆碎片:苏念晚十六岁时的涂鸦、二十岁出版第一本漫画时的签售会照片、第一次见到沈墨衍真人时吓哭的窘态……所有真实的、不完美的、琐碎的瞬间,如洪流般冲向程怀安。
程怀安第一次露出惊慌的表情。
“不……这些太……太普通了!太不美了!”
“但这就是真实。”沈墨衍拔出肩膀的荆棘,血流如注,但他站得笔直,“你想要的永恒完美,本质是死亡。而我们选择的不完美活着——才是生命。”
剧场开始崩塌。
观众席上的演员们一个个倒下,苍白色的丝线从他们身上断裂。程怀安怒吼着挥动琴弓,但这一次,苍白能量不再听从他的指挥——它开始转向,涌向沈墨衍的监察之印。
“全视之眼在……选择他?”程怀安难以置信。
沈墨衍单膝跪地,左手撑在地面。监察之印如黑洞般吸收着涌来的苍白能量,那些能量在印记中被转化为金色,再流淌回他的身体。剧痛,但也伴随着某种……理解。
他看见了那个死寂宇宙最后的记忆。
不是黑暗,不是虚无。
而是一片过于完美的星空——每一颗恒星的轨迹都经过精确计算,每一个文明的兴衰都按照预定剧本,没有意外,没有奇迹,没有“错误”。直到有一天,所有生命同时问自己:“如果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然后,集体选择了停止存在。
全视之眼,就是那个宇宙临终前,对“不完美可能性”的最后渴望。
“它想要的不是吞噬我们……”沈墨衍喘息着,对通讯频道说,“苏念晚……它想要的是……成为我们的一部分……体验我们的混乱、我们的错误、我们的不可预测……”
程怀安疯狂地敲击控制台:“闭嘴!闭嘴!我才是它的掌控者!我给了它形式!我给了它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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