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轻哼一声，将毛巾放回盆中，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走到她身后。她的长发如瀑，柔软顺滑。他笨拙地握着梳子，尝试梳理，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透过镜子，苏晚能看到他微蹙着眉，神情专注得如同在处理重要的军务文件。
这反差极大的画面让她心头软成一片。她安静地坐着，任由他有些滞涩地为自己梳理长发，一种平淡却真实的幸福感在心底静静流淌。
早膳依旧设在卧房外的小厅。菜肴比昨晚的宵夜更为精致丰富。顾琛拉着苏晚在自己身旁坐下，不再是昨晚那种将她抱在膝上的狎昵，而是并肩而坐的亲近与自然。
他依旧习惯性地先照顾她，将她多看了一眼的蟹黄汤包夹到她面前的碟子里，为她盛好温热的豆浆。动作流畅了许多，仿佛经过昨夜，某种无形的隔阂已被打破，亲密成了理所当然。
苏晚小口吃着汤包，忽然想起什么，侧头问他：“今天不用去督军处吗？”
“晚些再去。”顾琛喝了口咖啡，目光落在她身上，“陪你用完早膳。”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人陪吃饭。”苏晚嘴上这么说，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我想陪。”顾琛言简意赅，语气却不容置疑。
早膳在静谧温馨的氛围中结束。放下筷子，顾琛接过佣人递上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然后看向苏晚，神色恢复了惯常的几分严肃，但眼神是柔和的。
“有件事要跟你说。”
“嗯？”苏晚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等待下文。
“既然定了名分，就不能委屈你。”顾琛沉声道，“我会尽快安排，挑个好日子，正式迎你入帅府。”
苏晚微微一怔。她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而且如此正式。这不仅仅是口头上的“夫人”，而是要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给予她最正统的地位。
“会不会……太急了？”她轻声问。倒不是不愿意，只是这进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急？”顾琛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干燥，“我觉得太慢了。”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苏晚，我不想再等。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这帅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他的话语带着军人特有的果断和决心，也带着一种迫不及待想要将她牢牢锁在身边的急切。
苏晚回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坚定力量，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也烟消云散。她嫣然一笑，如同晨曦中盛放的玫瑰，明媚动人。
“好，都听你的。”
她的顺从和认同，让顾琛紧绷唇角柔和下来。他凑近些，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仿佛只是寻常夫妻间最普通的问候。
“下午要去一趟百乐门，有些账目需要核对，也要安排一下后续的事情。”苏晚答道。既然要成为帅府的女主人，百乐门那边的工作自然需要做出调整和安排。
“我让副官送你。”顾琛立刻说道，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保护欲，“以后出门，都带着人。”
经历了赵三那件事，他绝不会再让她独自面对任何潜在的风险。
“知道啦，大帅。”苏晚拖长了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有您这座大靠山，以后我在上海滩可以横着走了。”
顾琛被她逗得眼底泛起一丝笑意，捏了捏她的手指：“调皮。”
他又陪她坐了一会儿，直到副官在门外轻声提醒时间，他才起身。
“我晚上回来陪你用晚膳。”他整理了一下军装领口，低头对她说道。
“嗯。”苏晚站起身，替他理了理本就一丝不苟的衣领，动作自然亲昵，“路上小心。”
顾琛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然后才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
苏晚站在小厅的窗前，看着他的座驾在卫兵的护卫下驶出帅府大门，消失在视野尽头。阳光洒满庭院，一切都充满了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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