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数月,方寸山间云雾缭绕,洞府门前青苔覆石。
江源如往常一样走出洞府,只见那青鹿脖子上拴着根明晃晃的仙索,另一端系在洞旁一棵虬结古松上,此刻正睡得天昏地暗。
“咳!”
江源轻咳一声,那青鹿当即精神一振,立马捧着旁边一卷竹简,扯开嗓子,抑扬顿挫地大声朗诵起来。
“子曰~学而时习之~”
声音洪亮,感情饱满,摇头晃脑,如品甘露,就连鹿角上的露珠都被它甩飞了几滴。
这家伙脑子确实机灵,可惜心思总不往正处用。
这几个月被江源逼着背书,如今就连字竟也认了七七八八,已不需像初时那般,非得丑儿珠儿念一句它才能跟一句,自己也能对着竹简磕磕绊绊地读下去了。
不过,它那惫懒性子终究难改,每隔一天,总因在外撒欢,完不成江源布置的任务,因此,每隔一天,它就得被这根仙索拴在这洞门口,老老实实当一天看门鹿。
然后他又会因为想出去而努力背一天书,周而复始。
不能把他一直拴着,江源可知道怎么压榨人,怎么画大饼,这家伙要是心里真没希望了铁定是要躺平的。
江源没理它,目光转向旁边空地。
丑儿和珠儿正在盘膝而坐,倾力修炼,神情专注,气息沉稳。
平日给二人布置的功课通常也是早早完成,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修炼,勤勉可嘉。
却不像这青鹿一样,绳子一松就满山撒欢。
江源考了考二人昨日的功课,又给他们解了惑,这才轮到青鹿。
它被拴了一天,憋得难受,不过倒也老实,虽有些地方磕磕巴巴,但终究是勉强背了下来,没再掉链子。
知识先塞进他的脑子,以后遇到事了他才能理解开悟,脑袋里空空如也,遇事也是两眼抓瞎。
所以江源并不急。
他挥手解开它脖子上的仙索,青鹿千恩万谢,现出人形,正要撒开蹄子出去撒欢,却见天边一朵云团歪歪扭扭地飘来。
这云的速度不快,驾云之人的爬云之术显然还不熟练。
云头在洞府前不远处按下,跳下一名水族来,却是一只小鼍龙,只见他面如锅底黑云罩,眼似铜铃怒火烧,卷发蓬松犹荒草,龙角初生似笋苗。
那肤色,黝黑发亮,如同上好的乌木,又如那水中的鳄鱼,腰间挎着一柄与其身高不太相称的竹节钢鞭。
他的目光扫过洞前几人,最终落在那青鹿身上,厉声喝道。
“你就是那所谓的青鹿大王吧!竟敢夺走我水族至宝!速速交出来!否则,定叫你这满山生灵,鸡犬不留!”
“啊?”
江源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
敢跑方寸山放这种话的,估摸这这小子还是头一位,怕是家里人还没教过他出门在外要谨小慎微。
他挑眉看向这小鼍龙,以龙族寿元算,其真实年纪怕也不过二十出头,比起西海那位摩昂太子还小上许多。
看他这稚嫩模样和生疏的爬云术,刚刚迈入真人境的修为,却是与青鹿这慧根境圆满的货差不了多少,江源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不过倒是可以正好借此机会教训教训青鹿这惹祸精。
“青鹿大王。”江源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这可是找你来的,自己惹下的事,自己去处理干净。”
“遵命!主人!”
青鹿刚回过话,那小鼍龙却是站在远处大声喝道,“你这鹿精,叽叽歪歪说什么呢?你到底是不是青鹿大王!”
这青鹿本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又得了首肯,加之江源就在身后,狗仗人势的劲头立刻涌了上来。
它一声怪叫,手中现出那柄寒光闪闪的两股钢叉,挺着叉子便迎了上去,叉尖直指这水族少年。
“呔!你是哪家泥鳅与那鲶鱼杂交配出来的黑鬼!竟敢来方寸山找你鹿爷的不痛快!活腻歪了不成!”
那小鼍龙最恨别人拿他肤色和出身说事,血脉问题正是他心底最深的伤痕,也是他此行过来夺宝的原因。
此刻被这青鹿如此羞辱,哪里还忍得住?一张黑脸气得几乎发紫,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反手抽出腰间的竹节钢鞭,指着青鹿破口大骂。
“你个山野中成精的杂毛畜牲!莫不知道我龙族血脉之尊贵!我乃堂堂泾河龙王第九子,泾河小鼍龙是也!你这杂毛畜牲,速速报上名来受死!”
江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泾河龙王的儿子,小鼍龙?眼前这小子似乎就是那个在黑水河被西海摩昂太子擒下的家伙,不想如今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龙崽子。
“我乃方寸山的青鹿大王!”
青鹿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得意地捋了捋自己油光水滑的青色鬓毛,“我这身皮色油光水亮!无一根杂色!如何称得上杂毛!”
“倒是你这小蚯蚓,又黑又丑!还能是龙王的儿子?怕不是从哪个泥塘里找的蛤蟆蛋孵出来的,一点都不像龙种!”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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