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被李志仁以无上平衡道韵强行稳定下来的“混沌源核碎片”,此刻温顺地悬浮在虚空之中,散发着朦胧而和谐的混沌光晕,不再有之前的暴戾与毁灭气息。它仿佛认定了李志仁身上那同源而出、却更加精纯浩瀚的平衡之力,缓缓地、带着一丝依恋般地,向着李志仁飘来。
在场所有的混沌遗族,包括鏊罡在内,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甚至不敢生出抢夺的念头。方才李志仁那轻描淡写便平息源核暴动的手段,已经彻底震慑住了它们。那是一种超越了力量层面、直达规则本源的碾压,让它们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混沌源核碎片轻飘飘地落入李志仁摊开的掌心,触手温凉,内部蕴含的种种对立法则,在他那包容万象的混沌道韵安抚下,变得异常温顺,仿佛游子归家。
李志仁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碎片中蕴含着一丝极其古老、极其本源的混沌气息,虽然只是碎片,但其层级极高,远超他以往见过的任何天材地宝。若能将此物彻底炼化、理解,对他完善自身内景世界、深化平衡之道,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他心念微动,并未立刻将碎片收入体内,而是以其为核心,引动自身混沌道种之力,开始进行初步的祭炼与沟通。他要先理解其结构,明晰其道则,方能稳妥处置。
随着他的祭炼,碎片表面光华流转,一道道更加清晰、更加本源的法则纹路显现出来,其中不仅包含了阴阳、生死、光暗、时空等常见对立法则,更有一些连李志仁都未曾深入接触过的、属于更古老纪元的特殊法则痕迹。
就在他沉浸于对这源核碎片的感悟时,那为首的骨甲遗族鏊罡,与其他几波遗族的首领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挣扎与决断。
最终,鏊罡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上前几步,在距离李志仁百丈之外停下,然后,在所有遗族惊愕的目光中,这位实力强悍、地位尊崇的古神遗脉首领,竟对着李志仁,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前辈!”鏊罡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恭敬与一丝恳求,“此物乃吾等‘古神遗脉’世代追寻的‘源初信物’,关乎吾族能否重返祖地、再现辉煌之关键!晚辈斗胆,恳请前辈……能将此物赐还吾族!吾‘磐石古神族’愿立下混沌血誓,永世奉前辈为主,供您驱策,绝无二心!”
他身后,那些隶属于“磐石古神族”的遗族,见首领如此,虽面露复杂之色,却也纷纷跟着跪下。而其他几波遗族,则神色变幻,有的犹豫,有的不甘,却无人敢出声反对或争抢。实力差距太过悬殊,抢夺无异于自取灭亡。
李志仁从对源核碎片的感悟中收回部分心神,目光平静地看向跪伏在地的鏊罡,并未立刻回答。他神念微动,已从鏊罡那恳切又不甘的精神波动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重返祖地?再现辉煌?”李志仁淡淡开口,“汝等所谓的祖地,莫非便是那‘源初之地’?据吾所知,纪元更迭,旧道崩殂,尔等古神之道,早已不容于当今宇宙天道。即便得此信物,重返祖地,又能如何?不过是无根之萍,终将湮灭于时光长河。”
鏊罡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混沌色的瞳孔中充满了震惊与一丝苦涩:“前辈……您……您竟然知晓‘源初之地’与纪元之秘?!”他原以为这等秘辛,早已湮灭在历史尘埃中,唯有他们这些遗族口口相传。
李志仁不置可否,只是继续道:“况且,此物内蕴法则暴烈,若非吾以平衡之道调和,方才尔等早已与之俱灭。即便交予尔等,汝等可能驾驭?”
鏊罡闻言,脸上露出颓然之色。他不得不承认,李志仁所言皆是事实。它们一族寻找源初信物无数岁月,却从未想过,即便找到,以它们如今的力量与道则,能否真正掌控并开启祖地,还是未知之数。方才源核碎片的暴动,便是明证。
“可是……前辈!”鏊罡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绝望,“此乃吾族唯一希望!若不能重返祖地,获取始祖传承,弥补大道残缺,吾族终将在这寂灭之地,随着纪元残渣一同腐朽消亡!”他身后的族人,也纷纷露出悲戚之色。
李志仁看着它们,沉默片刻。他能感受到这些遗族心中那深植血脉的执念与悲怆。对于这些被时代抛弃的遗民,他并无恶感,反而有几分唏嘘。
“此物于吾,亦有用处。”李志仁缓缓道,“不过,吾对汝等口中的‘源初之地’与古神传承,亦有几分兴趣。”
他话锋一转,道:“吾可暂代保管此物,并允诺,若他日吾道有成,或可尝试助汝等一窥祖地之秘,弥补大道残缺。但前提是,汝等需臣服于吾,遵吾号令,不得有违。”
他并非嗜杀之人,也非掠夺成性。收取这些遗族,或许日后另有用处,而且也能从它们身上,了解更多关于古神纪元与源初之地的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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