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烛火在夜风里忽明忽暗，映着陈默凝重的脸。他指尖捏着黄锦递来的密报，纸张边缘被攥得发皱 —— 西山皇庄的消息，比他想象的更诡异。?
“混进去的人，看清地下挖掘的规模了吗？” 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前世处理过无数项目危机，却从未面对过 “邪术” 这类超出认知的威胁。?
黄锦躬身回话，声音压得极低：“回皇爷，地下工程很大，听声音像是在挖密室。而且... 那些童男童女，都是从周边州县拐来的，送进去后就没见出来过。守卫的道士腰间都别着法器，神色凶煞，不像是清修之人。”?
“童男童女...” 陈默猛地站起身，脑海中闪过原主嘉靖沉迷炼丹的记载，后背泛起寒意，“陶仲文这是在练邪术！”?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传：“首辅严嵩、次辅徐阶求见！”?
陈默与黄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 消息传得这么快，显然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的动作。陈默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严嵩与徐阶并肩走入殿内，前者一身墨色蟒袍，手持佛珠，神色看似平静；后者则面带忧色，目光闪烁。?
“陛下，老臣听闻近日有内侍在西山皇庄附近活动，不知是否有此事？” 严嵩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 “关切”，却暗藏试探。?
陈默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不过是例行巡查皇庄田亩，首辅为何如此关心？”?
“陛下明鉴！” 徐阶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急切，“那西山皇庄乃是陶真人清修之地，真人正为陛下炼制长生金丹，若被巡查惊扰，恐误了炼丹大事啊！”?
“长生金丹？” 陈默挑眉，目光扫过严嵩，“朕记得，陶仲文是方外之人，何时与朝堂重臣往来如此密切，连他炼丹的进度，首辅都了如指掌？”?
严嵩脸色微变，随即躬身道：“老臣只是偶然听闻，一心为陛下长生着想，绝无他意。况且... 东南剿倭的作战方案已拟定完毕，请陛下过目，此事关乎沿海百姓安危，刻不容缓。”?
他刻意转移话题，将剿倭这桩 “军国大事” 摆在台面上，既是展示自己的掌控力，也是在施压 —— 你若执意查皇庄，便会耽误国事。?
陈默接过方案，却并未翻看，只是淡淡道：“方案先放着，朕自有考量。倒是陶仲文，若真为朕炼丹，为何要在皇庄私建密室，还拐骗童男童女？首辅不妨给朕解释解释。”?
严嵩没想到皇帝如此直接，一时语塞，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多虑了，许是真人修行需要，童男童女不过是为道场洒扫，绝非陛下所想那般。”?
“是吗？” 陈默语气变冷，“朕倒要亲自查个明白。”?
待严嵩二人退下，陈默立即召来海瑞。这位刚直的御史刚踏入殿内，便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凝重。?
“海卿，朕命你即刻带人前往西山皇庄，以‘核查皇庄赋税’为由，仔细查探那道观的虚实。” 陈默语气坚定，“重点查地下工程和童男童女的下落，若遇阻拦...”?
他转身取来墙上悬挂的尚方宝剑，递到海瑞手中：“此剑赐你，遇阻者，先斩后奏！”?
海瑞双手接过宝剑，剑身冰凉却让他热血沸腾：“臣遵旨！定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辜负陛下信任！”?
海瑞离去后，陈默又对黄锦吩咐：“你派最可靠的人，分别盯紧严府、陶仲文的居所，还有司礼监的冯保。他们任何往来，哪怕是送一封信、传一句话，都要记录下来，随时向朕禀报！”?
“奴婢明白！” 黄锦连忙应下，转身快步安排人手。?
殿内只剩下陈默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夜色中的紫禁城。他知道，自己已经触动了严嵩与陶仲文的核心利益，这场交锋，再也没有退路。?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海瑞便快马加鞭赶回宫中。他官袍上沾着泥土和露水，脸色却因愤怒而涨红，手中还攥着几封染血的书信。?
“陛下！大事不好！” 海瑞冲进殿内，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臣昨夜潜入道观地下，发现陶仲文根本不是在炼丹，而是在练邪术！他用童男童女的心头血为引，地牢中还关押着数十名孩童，已有数人殒命！”?
“畜生！” 陈默猛地一拍案几，龙椅扶手被震得微微作响，“亏他还敢自称‘真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还有更可怕的！” 海瑞递上书信，双手仍在发抖，“臣在道观密室中发现了这些密信，是陶仲文与严府往来的！信中说，待‘血丹’炼成，除了献给陛下，还要送一份给严嵩，助他延年益寿，稳固权势！他们... 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陈默接过书信，只见上面字迹潦草，却字字透着恶毒 —— 陶仲文用邪术炼药，严嵩则为他提供庇护，甚至帮他搜罗童男童女，两人各取所需，将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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