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踉跄着退出乾清宫,宽大的蟒袍下摆扫过汉白玉台阶时险些绊倒。他满脑子还盘旋着方才奏对时的 “项目预算” 与 “可行性分析”,可此刻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方才在殿内强撑的威严早已被冷汗浸得无影无踪 —— 这位骤然 “变了性子” 的陛下,竟比朝堂上所有言官加起来还要难对付。
殿内,陈默 —— 如今的嘉靖皇帝朱厚熜,重重靠在冰凉坚硬的龙椅上。龙椅扶手上雕刻的龙纹硌得他后背发紧,这不适感竟比前世连续三天泡在会议室里开项目评审会还要熬人。他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目光无意间落在身侧小几上:那碗汤药还静静摆在那里,瓷碗边缘凝着一圈褐色药渍,早已凉得透骨。
“黄锦。” 他开口时,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散的疲惫。
一直垂手侍立在殿柱旁的小太监黄锦,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回神,连忙迈着小碎步上前,膝盖 “咚” 地砸在金砖地面上:“奴婢在!” 他头埋得极低,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陛下身上扫。
陈默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那碗药:“把这东西倒了。记住,往后没有朕的亲口吩咐,不管是汤药还是丹丸,谁都不准往朕跟前三步递。”
黄锦的身子顿了顿,下意识地往旁边瞥了一眼 —— 那位捧着药碗的老太监,是尚膳监专管御药的管事,跟在先帝身边伺候了十余年。此刻老太监的脸瞬间白得像张宣纸,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敢吐出半个字。
这细微的小动作,全落在陈默眼里。他心里门儿清:这皇宫就是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这具龙体,多少人想借着 “龙体安康” 的由头谋私利。若不趁早立下规矩,往后有的是麻烦找上门。
“怎么?听不懂朕的话?” 陈默的声音冷了下来,刻意模仿着前世公司里大老板训话时的威严,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分量。
黄锦打了个寒颤,连忙膝行两步,小心翼翼地端过药碗,连大气都不敢喘,转身快步退了出去。那老太监见状,也只能佝偻着背,蔫蔫地躬身告退。
殿门合上的瞬间,陈默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他靠在龙椅上,开始在心里盘点眼下的处境:
第一,身份没暴露,暂时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龙椅上,生存危机算暂时解除;
第二,刚才借着奏对的由头,敲了敲严嵩这个最大的 “绊脚石”,至少争取到了几天喘息的时间;
可接下来呢?这龙椅坐得稳不稳,不是靠一时的震慑就能长久的。这么大一个帝国,就像个积重难返的烂项目,要怎么才能按自己的想法盘活?
他想起方才严嵩提到的 “倭寇”,又联想到史书里明朝中后期的内忧外患 —— 北边有鞑靼犯边,南边有倭寇作乱,朝堂上党争不断,国库还常年亏空。这烂摊子,比他前世接手过的任何一个濒临破产的项目都要棘手百倍。
“咕噜 ——”
一声清晰的肠鸣突然在空旷的大殿里响起,打破了寂静。陈默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具身体已经整整一天没沾过吃食了,胃里空荡荡的,泛着一阵又一阵的酸水。
“传膳。” 他揉了揉肚子,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虚弱。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殿门再次被推开。一群穿着整齐宫装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动作精准得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转眼就把一道道菜肴摆满了面前的御案。鎏金的餐盘、白玉的碗碟,衬得桌上的菜色格外精致,可陈默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盘子里大多是油腻腻的肉食,要么是炖得看不出原型的羹汤,偶尔有两碟素菜,也蔫蔫的没几分生气 —— 明明是秋高气爽的时节,新鲜蔬菜竟比冬日里还要少见。更让他膈应的是,不少菜的表面已经凝了一层薄薄的油花,显然是做好了许久,早就不冒热气了。
“这哪是皇帝的御膳,分明是五星级酒店的摆盘,配街边小摊的口感。” 陈默在心里吐槽。他拿起桌上的象牙筷,夹了一块好称 “御制鹿筋” 的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 —— 一股浓烈的腥膻味混着过量的黄酒味直冲鼻腔,口感更是硬得像嚼老树皮,差点没让他当场吐出来。
“撤了。” 他 “啪” 地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来。
侍膳的太监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金砖,声音都在发颤:“皇爷息怒!是不是菜肴不合口味?奴婢这就去让尚膳监重新做!”
“重新做?流程不变,换再多厨子也没用。” 陈默站起身,在殿内慢慢踱步。他需要一个突破口 —— 既能立刻改善自己的日子,又能借着这件事立威,让宫里人知道,现在的嘉靖,和以前不一样了。
后宫?牵扯太多妃嫔外戚,太复杂;朝政?摊子太大,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理清的。
他的脚步突然顿住,眼睛亮了起来 —— 民以食为天,皇帝也得吃饭啊!就从这御膳开始,先把自己的 “小日子” 理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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