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书房,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闪烁着“更生姐”的名字。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她几乎破碎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哀求的脆弱。
“对不起……我知道这很唐突……”她的声音被哽咽切割得断断续续,“我要回老家一趟,处理些事情。我……我一个人有点……你能不能……陪我去?”
我握着手机,指节微微发白。理智在脑海中尖锐地鸣响——这不合适。非常不合适。她是玫瑰哥哥的前女友,是玫瑰的闺蜜。陪她单独回老家,这算什么?
“更生姐,我……”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就这一次……拜托了。”她声音里的绝望和无助像一张网,猛地攫住了我的心。我脑海中瞬间闪过她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与此刻电话里崩溃的她形成惨烈对比。她刚刚经历情伤,父母家庭关系复杂,如今要独自面对老家的种种……一种强烈的同情心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好。”这个字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滑出了喉咙。说完的瞬间,巨大的懊悔就攫住了我。
挂断电话,负罪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我该如何向玫瑰开口?说我要单独陪她失恋的闺蜜回老家?无论用多么正当的理由包装,都无法掩盖其内核的诡异与越界。我几乎能想象到她惊愕、受伤,继而愤怒的眼神。
出发那天,我像个逃犯。与更生姐在机场汇合时,她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而这感激于我,如同鞭笞。我心神不宁,绅士的拿过更生姐的行李,买了咖啡给她。
更生姐的情绪非常低落,在飞机上,她靠着我的肩膀,两个人沉默着。
下了飞机,我按助理给地址去了酒店整顿,更生姐没说,我也没敢问。收拾好后,更生姐过来我的房间,叫我跟着她走。
这趟路程,从启动引擎的那一刻起,就被一层厚重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所笼罩。
车子仿佛不是行驶在路上,而是在一片由坑洼、碎石和尘土构成的泥泞海洋中挣扎。轮胎每一次碾过深浅不一的沟坎,车身都会随之剧烈地颠簸、摇晃,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和金属部件受到挤压的细微呻吟。窗外的景物在剧烈的晃动中变得模糊——龟裂的田地,低矮的房舍,歪斜的电线杆,一切都像一幅被随意抖动、布满噪点的陈旧画卷。
车厢内,则是与窗外动荡形成鲜明对比的、近乎凝固的寂静。
更生姐紧靠着车窗那一侧,头微微偏向窗外,目光空洞地落在那些飞速后退的、贫瘠的景象上,仿佛能从那里看出什么答案。更生姐的侧脸线条紧绷,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整个人像一尊易碎的、被强行固定住的瓷像。周身都笼罩在一层无形的、拒绝交流的屏障里。
我双手紧握方向盘,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应对这糟糕的路况上,但这份专注,也成了避免眼神交流和开启对话最正当的理由。我们之间唯一的声响,只有引擎持续的低吼、底盘传来的各种异响,以及我们自己几不可闻的呼吸。
每一次剧烈的颠簸,都像是对我们这诡异处境的一次无情嘲讽。
车子最终在一处几乎要被周围环境吞没的院落前停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扇歪斜的、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门板上的漆皮早已剥落殆尽,露出木头原本干枯腐朽的纹理,一道道深裂的缝隙像老人额头的皱纹,诉说着经年的风雨。门环是生铁做的,锈迹斑斑,如同凝固的陈旧血迹。
推开这扇吱呀作响、仿佛在痛苦呻吟的木门,院内的景象更像是一记无声的重锤。
院子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各种杂物——透露着一种贫困生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味道,混合了潮湿的泥土、腐朽的有机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牲畜气味。
正屋是低矮的土坯房,墙壁上糊着的黄泥大片脱落,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土砖。窗户很小,木制的窗棂已经发黑,上面糊的报纸早已泛黄破碎,在微风中无力地颤动。屋顶的黑瓦参差不齐,缝隙间长着顽强的枯草。
屋里光线昏暗,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内部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家具,一张歪斜的八仙桌,几条长凳,角落里堆着编织袋,里面似乎装着粮食。墙壁被经年的炊烟熏得一片乌黑,上面或许还贴着许多年前的年画,如今只剩下模糊不清的斑斓色块。
这不是田园牧歌式的乡土风情,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没有任何滤镜的生存现实。它用这种破败和杂乱,无声地讲述着更生姐从这里走出去时,背后所需要挣脱的,是何等沉重的一份引力。此情此景,会让任何来自现代都市的人,内心受到最直接的震撼与刺痛,也瞬间理解了更生姐那份深入骨髓的、想要逃离与改变的决绝。
一个身影就如同一只被激怒的母兽般从昏暗的堂屋里冲了出来。那是更生姐的母亲,她的头发凌乱地绞在脑后,身上是一件看不出原色的旧棉袄,脸上刻满了生活磋磨留下的戾气和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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