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灵鸦村,一片狼藉。村民们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地,茫然失措,有些已渐渐清醒,发出痛苦的呻吟。被缚灵索捆住的阿夜,像一头受伤的幼兽,倔强地瞪着所有人,眼中的怨恨几乎要溢出来。
司砚慈将那团包裹着小狪狪的混沌之气小心交给花倾长老救治,方域长老则将昏迷的老村长丢在一旁,目光锐利地看向阿夜。
“小子,你为何要操控村民,弄出这所谓的‘鸦神’?那影鸦教之人与你又有何关联?”方域长老声音沉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夜猛地啐了一口,声音因怨恨而尖利扭曲:“为什么?你问他们!问这些道貌岸然的畜生!”他挣扎着,目光扫过那些逐渐苏醒、面露恐惧的村民,最终死死盯住了昏迷的老村长。
在众人或严厉或探究的目光下,在花倾长老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灵压安抚下,阿夜积蓄多年的痛苦与绝望终于决堤。
他嘶哑地讲述起来。原来,他母亲曾是村里最美的姑娘,与一位路过养伤的修仙者相爱,生下了他。那修士伤愈后,承诺会回来接他们母子,却一去不返。后来才知,那人回归仙门,嫌弃他母亲凡人身份,年老色衰,彻底抛弃了他们。
孤儿寡母,在村中受尽白眼和欺凌。为了养活阿夜,他母亲被迫忍受着村里一些男人的欺辱,用身体换取一点点口粮。阿夜从小就在屈辱和饥饿中长大,恨透了那些欺辱他母亲的人,也恨透了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
“直到那天……”阿夜的声音颤抖起来,充满了刻骨的恐惧和仇恨,“这个老畜生!”他猛地指向老村长,“他……他竟然想对我……我娘为了保护我,被他推倒,头撞在石头上……就……就那么死了!就在我面前!”
阿夜嚎啕起来,眼泪混着泥土滚落:“我娘死了!我也被打得昏死过去!等我醒来……我就有了这奇怪的力量……我能感觉到那些乌鸦,我能让它们听话!”
复仇的火焰吞噬了这个孩子。他觉醒的灵鸦灵根在极致怨恨的催动下发生了异变,他开始用力量编织美梦,让所有村民沉溺其中,实则是在不断汲取他们的生机,折磨他们的精神,尤其是那些伤害过他们母子的人。
“至于那些穿黑衣服的……”阿夜喘着气,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们是后来来的,说可以给我更强的力量,让这些人更痛苦。但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身上的味道让我恶心!我没答应他们!他们呆了会儿,自己走了!”
众人默然。东方启、林惊羽等年轻弟子面露不忍,苏木和白姝早已眼圈泛红,别过头去悄悄抹泪。就连方域长老和花倾长老也神色复杂,叹了口气。影鸦教的气息,看来只是偶然路过,察觉此地的怨气与鸦类力量而来,试图招揽未果留下的。
“可……可你也不该伤害所有人啊!”一个稍微恢复了些力气的村民挣扎着辩解,“有些人没欺负过你们……”
“闭嘴!”阿夜猛地尖叫打断,眼中血丝弥漫,“你们谁帮过我们?谁给过我们一口干净的饭吃?谁在我娘被欺负时站出来说过一句话?你们冷眼旁观!你们和那些畜生一样该死!你们都该活在永无止境的噩梦里!”
那村民被他吼得哑口无言,羞愧地低下头。
是啊,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冷漠旁观,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就在这时,容易慧走上前,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同情或批判的神色,只是平静地看着阿夜,清晰地说道:“是的,他们该死。”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激动中的阿夜。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个抓住他,此刻却说出他心底最深处话语的女子。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天经地义,没错。”容易慧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他们伤害了你和你母亲,这是他们的罪孽。”
阿夜的眼泪流得更凶,却不再是纯粹的怨恨,多了一丝被理解的委屈。
但容易慧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但是,阿夜,世间万物,皆有其规矩法度。对待规矩,要懂得心有所畏、言有所戒、行有所止。倘若只顾自己活得随心所欲,便无所顾忌,一味漠视规则,那么也将失去规则的保护,惩罚与危险便会慢慢降临。”
她指向人群中那个抱着破旧娃娃、此刻正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又指向另一个紧紧护着怀中婴孩的年轻妇人:“你可以复仇,但你看看她,再看看她们。她们欺负过你吗?她们有罪吗?你的力量波及了她们,这与伤害你母亲的那些人,又有何区别?”
阿夜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看到小女孩惊恐纯净的眼睛,看到妇人无助哀求的眼神,他猛地一震,捆仙索下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阿夜,”容易慧蹲下身,与他平视,声音柔和却充满力量,“我不是劝你放下仇恨,那太虚伪。我是想让你放过你自己。你有这么好的天赋,这灵鸦灵根万中无一,你完全可以离开这里,拜入仙门,修炼变强,闯出自己的一方天地。凡俗世界的事情,修仙界有规矩不能轻易插手,但不代表不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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