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加重了“试毒”二字,那促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就吃这个?”他下巴微抬,点了点那碗底,“清汤寡面?连个像样的浇头也无?知道的,说你是忠心为主,不知道的……”他拖长了调子,墨眸里笑意流转,“还以为本侯苛待下人,连顿像样的夜宵都不给呢。”
轰——!
林晚昭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从脖子根一路烧到耳朵尖!侯爷他……他分明是故意的!他什么都看穿了!什么试毒,什么忠心耿耿,在他那双洞若观火的墨眸下,根本就是个蹩脚的笑话!他不仅没拆穿,还顺着她的话,把她架在火上烤!
羞愤、尴尬、还有一丝被看透的无力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端着碗,恨不得把这碗连同自己一起埋进地里去。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奴……奴婢……”,最后化作一声认命又窘迫的讪笑,嘴角僵硬地扯了扯。
看着她这副恨不得原地消失、却又强撑着讪笑的狼狈模样,顾昭之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一圈圈愉悦的涟漪。他不再逗她,将那枚被捏开的绿豆糕生坯随手放回她捧着的碗沿上(正好搭在那豁口处),动作随意却带着点说不出的亲昵。
“这点心,”他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润温和,仿佛刚才那个戏谑调侃的人不是他,“瞧着倒有几分意思。明日蒸熟了,送些到书房来。”
说完,他不再看她,拢了拢微敞的衣襟,月白色的袍袖在夜风中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转身便朝着正房的方向悠然走去。步履从容,背影挺拔,很快便融入了那片幽深的竹影之中。
直到那清冽的松木气息彻底消散在夜风里,林晚昭还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
晚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带来更深露重的凉意,吹得她一个激灵。
她缓缓低下头,看着手里那个破碗——碗底是清汤和可怜的几粒葱花,碗沿上,搭着那枚被侯爷“品鉴”过、缺了一角的绿豆糕生坯。
“呼……”她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后背的冷汗被风一吹,凉飕飕的。
没罚她。
没追究她偷用食材开小灶。
甚至还……“点单”了?
这结果简直比她预想的最好情况还要好上一百倍!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更憋屈了?
侯爷最后那个笑容……那眼神……分明就是把她从头到尾看了个透心凉!还故意顺着她的话说,把她架起来烤!看着她手足无措、面红耳赤,他好像……还挺乐在其中?
林晚昭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又摸了摸扑通扑通乱跳、还没完全平复下来的心口。
“太……太恶劣了!”她对着空气,用气音咬牙切齿地控诉,“什么君子如玉!什么温润端方!分明就是个……披着神仙皮的……大尾巴狼!黑心肝!专门看人笑话的!”
她愤愤地跺了跺脚,端着那承载着她一夜“社死”与“侥幸”的破碗,蔫头耷脑地转身回了小厨房。关门落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今晚这脸,算是彻底丢到姥姥家了!不过……绿豆糕……明天还得蒸……还得送去书房……
林晚昭看着案板上那排整齐的生坯,又想起顾昭之捏开生坯放入口中的画面,胃里莫名地抽搐了一下。她猛地摇摇头,把那个诡异的画面甩开。
算了,能过关就好!至于侯爷那点恶趣味……她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厨娘报仇,十年……呃,先做好明天的点心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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