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山说:姐,你别骗我,这世上哪有比肉好吃的东西。这麻辣芋真能吃吗?吃了不会中毒吧?安子娴说:大家都说泥鳅不能吃,吃了会死。今天我们抓来吃了,你现在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安子山说:没有。平时吃完一碗菜糊糊,还没有出门就感到肚子饿。今天,都走那么远的路了,我还感觉肚子饱饱的。安子娴说:平时我们吃的菜糊乎清汤寡水的,没有一点的油花,自然不耐饥。中午我们吃的泥鳅好歹算肉食,肉食里的蛋白质更耐饥饿。
安子山挖山药,安子娴捡,不多会背篓满了。看安子娴一脸兴奋的样子,安子山好奇的问:姐,你怎么一下子懂这么多?以前你和我们一样,不敢吃泥鳅,也不知道麻辣芋能吃。
安子娴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子山,姐告诉你一个谁也不能说的秘密。在我昏死过去的两天里,我到过一个奇妙的地方,那地方似真似幻,用语言很难形容。我遇到一个白胡须的老爷爷。他给我看了一本奇书,我一拿到那本奇书,就能看懂里面的字。知道了很多不曾知道的东西。白胡子老爷爷说,莲花沼泽是聚宝盆,那里的泥鳅可以养活人。等我醒来,那本书没了,但很多东西我记住了。而且,我还能识文断字了。安子山一听,心中为姐姐的奇遇高兴。立刻说,我绝不把姐姐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两人又在山里寻找,另外两个陷阱里也没猎物,安子娴让安子山重新把陷阱改进了一下。好在最后两个套子没让他们失望。一个套子上扣到一只兔子,另一个套子扣到一只山鸡。扣子都扣在脚上,山鸡和兔子都没死。
安子山一手提着山鸡,另一手提着野兔。激动的声音都颤抖:姐,我们明天不用饿肚子了。安子娴有点同情他,这么个勤劳纯朴的好少年,被饥饿折磨到什么程度,才会在看到食物时如此失态。
安子娴和安子山回到家里。朱氏领着安子玉姐弟也回家了。安子娴接过朱氏背上沉重的背篓,发现朱氏脸色惨白,连忙问:娘,你身体不舒服吗?安子良说:娘手痛。
安子娴看到朱氏手背上,被水泡得发白的伤口。心里很自责,朱氏早上被人打,身上肯定有伤,不该让她下水捉泥鳅。安子娴说:对不起,我忘了你身上有伤。
朱氏道:我怎么会怪你,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偷偷去。那是吃食啊,多抓一些回来,以后我们一大家就能多吃一口。安子娴喊道:子山。快去请杨郎中。
安子山答应着跑出门。朱氏道:不用请郎中,我睡一觉就没事了。我们现在也请不起郎中。安子娴道:娘,爹放下的套子上,扣到一只野兔,一只山鸡。被我和子山拿了回家,明天拿到镇上卖,我们就有钱了。朱氏这回是真高兴。
安子玉说:姐,抓来的泥虫都养在木盆和水缸里了。要不要宰杀一些,明天晒成泥虫干?安子娴道:以后叫泥鳅,别叫泥虫。听着别扭。安子玉哦了声。安子娴道:子玉,赶快烧火做饭。安子玉惊问:晚上还吃饭吗?白天我们都吃两碗了。安玉娴笑道:白天是吃午饭,现在是吃晚饭。
安子玉问:还用泥鳅煮菜糊糊吗?下午我们又掐到一大捆水芹菜。安子娴嗯了声:今晚还要加山药,比中午的还要好吃。安子娴把背篓里的山药洗干净,削去皮,切成块煮进锅里。
安子娴转身看到安子玉脸上的巴掌印,叫住她:子玉,你脸上怎么回事?子玉抚着脸说:没事,我不小心摔着了。小小怯生生说:不对,是二哥哥打的。
安子娴问:子玉,他为什么打你?安子玉不说话,委屈的眼泪叭嗒叭嗒的往下掉。小小说:二哥让四姐煮白天我们吃的那种饭,四姐不肯,二哥就打四姐。
安子娴怒火中烧,站在草棚中央大声喊道:安子修,立刻马上给我滚出来。我数三声你还不出来,我今天一天打得你满地找牙。安子修原本不想出去,但想到早上打的两巴掌,和被踹飞的那一脚,立刻就怂了。他这个同胞妹妹死了两天活过来之后,性情大变。说要打他,肯定就不会手软。安子修不情不愿走出来:鬼叫什么?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
安子娴冷笑:那你这个读书人,有没有读书人的样子?安子修道:我怎么没有读书人的样子?安子娴道:一个人独食众人的口粮,不顾众人的死活,这是读书人能做出来的吗?无端殴打弟弟妹妹,这是读书人能干的事吗?
安子修道:四丫头不听话,我这个做兄长的教训她一下,有错吗?安子娴道:兄友弟恭,母慈子孝。三字经你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做兄长的不友爱,弟弟妹妹凭什么要尊重你。做为兄长,是你应该给弟弟妹妹找吃食,而不是让弟弟妹妹伺候你。这里所有人都没有义务为你服务。你也没有权利指使任何人为你做事,向子玉道歉。
安子修自知理亏,被骂得脸色涨红,却一言不发。朱氏挣扎着跑过来,站在剑拔弩张的兄妹面前,护着安子修,朝安子娴大声说:做哥哥的打妹妹一巴掌,骂妹妹几句有什么关系。他又没打你,打的是子玉。子玉都不计较,你还闹什么?
安子娴无言问苍天,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老娘,偏心都偏到胳肢窝里了。安子娴刚刚生出那点对朱氏的愧疚感,荡然无存。安子娴问:娘,安子修是你亲生的,子玉是不是你从马路边上抱回来的?
朱氏急得跳起来:胡说,子玉和子琪是双胞胎,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安子娴说:那你怎么只心疼儿子,不心疼女儿?朱氏说:你哥是要考功名的人,以后要为安家光宗耀祖,到时你们兄弟姐妹也可以跟着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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