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的意思是？”柳箐月问道，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意思是，这东西，凭你一个人，保不住。”秦老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却像在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一旦它的价值传出去，会有多少人盯着你，你想过吗？生意场上的对手，各大研究机构，甚至……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人，都会找上门来。”
柳箐月沉默着，那条匿名的警告短信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秦老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是天大的麻烦，也可能是泼天的富贵。这就要看，你怎么选，以及……你背后，站着谁了。”
他注视着柳箐，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柳小姐，我对你，还有你这‘果子’的来历，很感兴趣。有没有时间，我们单独聊聊？说不定，能找到一个……对大家都好的合作方式。”
柳箐月看着他，脑子飞速运转。
这老头，鼻子比狗还灵，几下就闻出紫浆果不是地球上的东西。
他嘴里的“合作”，是分一杯羹，还是连锅端走？
是福是祸，现在根本看不清。
但柳箐月明白，从她拿出紫浆果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指尖在膝盖上点了点，迎上秦老的视线：“秦老有话不妨直说。”
秦老身体微微前倾，刚要开口，他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屏幕上亮的不是电话号码，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形似古老徽记的暗红色图标。
秦老看到那个图标，脸色变了变，他看了一眼柳箐月，还是起身走到窗边接通。
“嗯。”
“知道了。”
“立刻处理。”
“最高权限。”
“封存。”
简短的几个词，没有一丝情绪，办公室里的空气却像是被抽干了。
秦老挂断电话，转过身时，之前那点探究和欣赏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喙的紧迫。
他快步走回办公桌，拿起一个文件夹：“柳小姐，真不好意思，我临时有非常紧急的事要处理。关于紫浆果的合作，还有检测报告，等我忙完，最迟三天，我让小李联系你过来取，我们再细谈。”
柳箐月站起身：“秦老您忙，我理解。那我就等您消息。”
她没有多问，这种时候，问了也是白问。
“好，小王，送柳小姐出去。”秦老扬声吩咐了一句，便拿着文件夹，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中年女检测员小王的态度客气了不少：“柳小姐，我送您。”
柳箐月点点头，跟着她走出办公室，心里却掀起了巨浪。
秦老接的那个电话，绝对不一般。
封存？最高权限？
这紫浆果的初步检测结果，恐怕已经捅破了天，惊动了某个她完全无法想象的层面。
她没回等候大厅，直接离开了检测机构。
坐进五菱宏光的驾驶室，柳箐月没有立刻发动车子。秦老那高深莫测的态度，匿名者的警告，像一块块石头压在她心口。
但巨大的压力之下，她反而脑子更清醒了。
等？
等他们内部开会研究，走完所有流程，把蛋糕切好，再通知她去领属于自己的那一小块？
开什么玩笑。
当了那么多年社畜，这套路她还能不熟？PPT都替你做好了，就等着领导来剪彩摘桃子。
“我的东西，凭什么要别人来决定怎么用？”
柳箐月自言自语，手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下地敲着，节奏越来越快。
她发动汽车，银灰色的五菱宏光驶出停车场，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导航去了京城最大的食品器械及包装材料批发市场。
一个半小时后，柳箐月站在一家名为“宏发包装机械”的店铺门口。
“老板，小型的液体灌装机，半自动的，卫生级别高一点的，有没有？”柳箐月推门进去，直截了当。
一个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从一堆机器零件后抬起头：“有啊！小姑娘，你要灌什么？牛奶？果汁？我们这型号多着呢！”
“一种浓缩果饮。”柳箐月说得含糊，“对材质要求高，要耐腐蚀，好清洗，最好是不锈钢的。”
老板立马来了精神，引着她往里走：“那你可算找对地方了！瞧瞧这款，304不锈钢，食品级硅胶管，定量准，操作简单。一天灌个几百上千瓶不成问题。你要是量大，我这儿全自动的也有。”
柳箐月仔细看了看机器的构造和参数，又问了几个清洗流程和易损件更换的关键问题。老板看她问得专业，也不敢随便糊弄。
“这款多少钱？”
“嘿，看你是个爽快人，给你个实诚价，一万二！”老板拍着胸脯说。
柳箐月没接话，指着旁边一款稍小点的：“那款呢？”
“那款八千八，功能少点，不过自家用或者小作坊也够了。”
“就一万二这款，”柳箐月直接开价，“送一套备用密封圈和易损件，再打个九折，一万零八百，我马上提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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