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宗的东部分舵,建在雾隐山的向阳坡上,青瓦白墙,门楣上挂着“济世安邦”的匾额,远远望去,倒真有几分正道宗门的清雅模样。可走近了,才能闻到匾额下的石阶缝里,藏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被分舵修士欺压的凡人、低阶修士,留下的未散血气。
叶凝霜站在分舵外的石桥上,黑色劲装被山风吹得贴在身上,指尖的冰蓝色灵力正缓缓凝聚。她的灵识早已探入分舵,能清晰“看”到:正厅里,分舵主赵坤正搂着一个被掳来的凡女喝酒,旁边的修士们围着赌桌,筹码竟是低阶修士的灵晶;后院的柴房里,还关着三个反抗分舵欺压的散修,手脚被锁着特制的玄铁镣铐,灵力被封,脸色惨白如纸。
这些场景,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想起自己被寒月宗逐出师门后,也是这样被追杀、被囚禁,也是这样在绝望中挣扎。赵坤,这个当年第一个跳出来污蔑她“勾结魔道”的分舵主,此刻正享受着用他人痛苦换来的安逸——这笔账,今天该清了。
“进去吧。”
莫言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靠在石桥的栏杆上,黑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的指尖还在摩挲那块墨尘留下的黑石碎片。他的灵识也扫过了分舵,却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气息都收敛到极致,像个无关的看客——区区一个元婴初期的分舵主,还不配他出手。
叶凝霜点头,不再犹豫。
掌心的冰蓝色灵力骤然暴涨,黑色的魔气如藤蔓般缠绕而上,瞬间凝聚成一把三尺长的长剑——剑身是极寒的冰蓝,泛着凛冽的光,剑刃边缘缠绕着淡黑色的魔气,剑柄处凝结着一朵冰晶魔花,正是她融合冰魔之力后,能凝聚出的最强武器:寒冰魔剑。
“嗡——”
剑鸣声响彻雾隐山,分舵内的喧闹瞬间停了。
正厅里的赵坤猛地放下酒杯,脸色一沉:“谁在外面喧哗?!”
一个修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惨白:“舵、舵主!外面有个黑衣女子,拿着一把冰剑,说是要找您算账!”
“算账?”赵坤冷笑一声,随手推开怀里的凡女,抓起旁边的长剑就往外走,“敢来我寒月宗分舵算账,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他带着十几个分舵修士走出大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石桥上的叶凝霜。当看到叶凝霜手中的寒冰魔剑,以及她周身若隐若现的魔气时,赵坤的瞳孔骤缩——那把剑的冰属性灵力,他太熟悉了,分明是寒月宗的《寒天诀》路子,可缠绕的魔气,又让他心头一凛。
“你是……叶凝霜?!”赵坤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你不是灵根已毁,被正道联盟追杀吗?怎么会修了魔功,还突破到了元婴期?!”
叶凝霜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寒冰魔剑,一步步走上石桥。她的眼神冷得像雾隐山的冰雪,扫过赵坤和他身后的修士,每一个被她看到的人,都觉得浑身发冷,像是被死神盯上了。
“赵舵主,”叶凝霜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带血,“当年你污蔑我勾结魔道,将我逼入绝境时,没想过有今天吧?”
赵坤定了定神,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看了看叶凝霜,又扫了眼她身后的莫言之——莫言之的气息太淡,淡到他几乎察觉不到,只当是个无关的随从。他心里松了口气,元婴中期又如何?他是寒月宗分舵主,手里有宗门给的“寒月护心镜”,还有十几个修士帮忙,未必打不过。
“叶凝霜,你修魔功,就是实锤的邪魔!”赵坤拔剑指向她,声音陡然拔高,“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斩了你这叛徒,为寒月宗清理门户!”
他身后的修士们也纷纷拔剑,附和道:“杀了这邪魔!替天行道!”
叶凝霜冷笑一声,寒冰魔剑猛地挥出。
一道冰蓝色的剑光带着黑色的魔气,如闪电般朝着赵坤袭来。剑光所过之处,石桥上的石板瞬间结起一层厚冰,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哼,雕虫小技!”赵坤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面圆形的铜镜——正是寒月护心镜,镜面泛着淡蓝色的光,瞬间挡在身前,“寒月护心镜,能挡元婴期修士的三次攻击,你以为这点手段能伤我?”
“叮——”
剑光撞上护心镜,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护心镜上的蓝光剧烈闪烁,却真的挡住了剑光,只是赵坤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果然有两下子。”赵坤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叶凝霜,你的魔功虽然厉害,可我有护心镜,你伤不了我!兄弟们,一起上,杀了这邪魔!”
十几个修士同时出手,长剑、法器朝着叶凝霜袭来,灵力交织成一张大网,试图将她困住。
叶凝霜却丝毫不慌。她按照寂灭魔诀的心法,将冰魔之力凝聚在剑刃上,寒冰魔剑在她手中化作一道虚影,精准地避开修士们的攻击,同时剑刃划过,每一次都直指他们的要害——或手腕,或丹田,或眉心。
“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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